赵琝比张制锦来的要晚一些,事发的时候张制锦正在客厅内跟许多前来攀谈的官员寒暄。 听到吵嚷的时候出来,却见有一人正面红耳赤地指着赵琝说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康王世子,就能以势压人了,如今京城内都是这般说话,有本事你去堵住天底下人的悠悠之口,亦或者……早知道这种事情见不得人,当初就不要做呀!” 赵琝听到这里,上前一拳挥出,那人给他打的往旁边撞了出去,竟摔在栏杆上。 如果换了别人,到此只怕就结束了。但是偏偏这人一来身份是言官,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来又喝了酒,酒酣耳热,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如今给打了一拳,嘴角鲜血溅出,他却反而精神百倍,挣扎着爬起来,指着赵琝大声地叫起来:“大家来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康王世子殿下要当众杀人啦!” 赵琝说道:“我就算杀了你又怎么样!” 那人将脖子一梗:“你杀了我,你自然仍然遗臭万年,老子身为言官,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却绝不会有半分藏掖,就算死了也是为国尽忠而死,我怕什么?我自然流芳百世!” 这会儿旁边有几个兵马司的同僚,忙过来劝赵琝,也有人去拉那言官。 那人见赵琝似乎克制了怒气在原地不动,便又大笑起来:“怎么了殿下,是词穷理屈了吗?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殿下当初对国公府的七姑娘求之不得,可后来却每每藕断丝连,这一次两人同时落难,偏巧路上那七姑娘就有了身孕,若说不是那些北贼的,恐怕跟世子的关系……就是一言难尽了吧?” 张制锦听到这里,才总算明白了赵琝为什么会那样暴怒。 张制锦眉峰依恋,那边赵琝挣脱开同僚的束缚,抢步上前。 他盛怒之下,用尽了浑身力气狠狠地一脚踹出。 当时本来有几个人正拉扯那言官的,见赵琝来势凶猛,都吓得松了手,赵琝这一踹,竟把那人踹的飞跌出去,偏偏竟撞在了身后的台阶上。 也合该是此人命蹇,后脑勺偏偏撞在身后尖锐的理石台阶的边沿,当下撞破了脑袋,鲜血迸溅,不多时竟死了。 —— 当日,赵琝就给带到了镇抚司。 到了第三日,太子赵雍,康王世子赵琝一块儿进宫面圣。 皇帝年下的精神勉强还算好了些,只因陡然又出了这件事,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衰朽。 只是在打量着眼前的太子跟世子的时候,皇帝深陷的眼窝里才又射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凌厉光芒。 皇帝扶着太监的手走到赵琝跟前:“好啊,你真真的出息了。” 赵琝垂着头:“皇爷爷,我自知罪大恶极,无可辩驳,也不求您饶恕了,只管以国法处置就是了。” 话音未落,皇帝一巴掌甩过去。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好的很,只不过你不怕死,却只是匹夫之勇!”皇帝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再怎么放肆,也是个言官,你这样是要给人万世唾骂的!” 皇帝说了这句,微微喘息片刻,又说道:“说到底,你却还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朕……朕是哪辈子造的孽,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子孙,一个个的……” 赵琝垂泪道:“皇爷爷保重身体,都是孙子不争气!” 皇帝摇头,叹道:“本以为你历经波折,总该能成大器,你这样,着实太让朕失望了。” 赵琝跪地磕头。 皇帝看他片刻,又看向太子赵雍:“你觉着此事该如何处置?” 赵雍这几天也颇为头大,言官是最难对付的一类人,何况就算不是杀的言官,是杀的一个普通大臣,亦或者是平民百姓,事情传扬出去,都绝非能够悄无声息平息的。 本来这会儿的的确确要秉公处置,但…… 赵雍说道:“儿臣、会尽力周旋,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皇帝道:“什么法子?” 太子正是因为想不到好法子才左右为难,见皇帝追问,便道:“父皇恕罪,儿臣身为太子,本不该徇私枉法,但是……世子毕竟是儿臣的侄子,同是皇室血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