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春风得意。 可能最开始也有些心存不满的同事,瑞青在本地的分公司成立不久,很多人都是刚刚招聘进来的,论资历彼此差不多,而且学历也都还可以,好胜心还是有的。 但所幸大家都不是什么纯菜鸟,也明白很多情况下能力和背景一样重要,况且林阙在进退维谷时仍能找出两条路让公司挑,那时候大家还都坐在办公室发呆呢。 所以她从北京回来后再调用同事就顺手起来,林阙性格明朗温和,又带有点略微矛盾的果敢领导力,而且虽然能力优秀,公司的分红目前还没有资格触及,大家都是打工人,更能互相体谅。 在这之后,领导也放权给了她,转头找了新的方向,这边一切决策林阙作主,唯有一点,每当讨论到以后疗养院建成后日常维护工作由谁接触,领导就草草带过,一句都不多言。 这天下午,林阙推了别的邀约,卡点下班跟荀婷一路笑闹着打车,急匆匆排队去吃最近很火的一家烤肉店,是老东北的那种装修略简陋的店,唯一的好处是份量大,一份五花牛肉端上来时堆满满一盘,鲜红的肉色看的人口水分泌。 一直到生菜被消灭个大半,荀婷听着听着突然震惊呆住,“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叫项目不是我们的?这不是你负责的吗?从来没有交给过第二个人啊?” 林阙气定神闲,想象中的怅然若失并未在她心口出现分毫,反而还有点好笑的给荀婷递卫生纸,“就是字面意思,瑞青应该是把它当外包做的,后续没有准备任何资金继续投入。”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不是每天一起上班吗?我难不成是瞎掉了吗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哦!”伙伴狠狠嗦一口冷面,使劲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哪有什么不可能,这些天下来我看了国内外这么多案例数据,发现有个很重要的点一直没有提出具体解决方案,而且这个点非常浅显,就摆在明面上。” 林阙用筷子沾一点蜜桃烧酒,在桌子上画圈给她看,“尖端医疗,重点是各种疗养器械,这些放在国内三甲医院尚且要很多年才能回本,而且不纳入医疗保险报销,瑞青从哪弄这么多钱一口气投进来?” “这么多投资比例的金额,要提前很久去计划,但是瑞青去年因为疫情,竞标时输给上海一家本土公司,盈利额不够,今年本来绝不可能开这个项目,但是瑞青要转型,又需要这么一个跳板。” 林阙抿一口酒,略微温灼的液体从喉间划过,就像她自己把瑞青当跳板一样,瑞青也在一点点跳出舒适圈。 这没什么,大家都不亏。 “可是会有不甘,”荀婷吃个差不多,拧眉不解,“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蛮早,在北京总部开会,看见她们桌子上的信息几乎都是工业设计稿,跟咱们这边的没什么关系,而最开始说的是全国落地,区域试水,就有点猜出来。” 还有安林的欲言又止,他大概是想提醒自己什么,虽然碍于利益没有说开,但也足够了。 林阙感觉自己有点晕晕的,伸手拍拍自己脸蛋,有点热手,顿感不妙果断选择不再喝,她托着腮,像块被现实左右暴击后惨兮兮的米团,又说一遍,“没关系的。” “那为什么还做这么拼命?她们都说你是为了这次之后平步青云,”荀婷眼圈红,打工人的委屈隐忍不住,“这样的话,钱是公司的,你上司有新的项目创收,就你还拿死工资。” “说什么呢,”林阙在烤肉店死亡顶光下,漂亮脸蛋依旧有种清锋美感,“它会在我简历上呆一辈子。” 她做了她就要写出来,这是她呕心沥血几个月的作品,即使被卖了又怎样,后续与她无关,但前传是林阙的大名。 “而且等它正式推进,广开宣传,我要用它申学校。” “我想出国看看。” 外面一定有更好的东西,能弥补她永远失衡的那部分软弱犹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