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至书房。 心中有隔阂的君臣相见,面上却一派和气。 礼毕,万岁爷赐了坐,安时礼拜谢后却不坐:“臣这几日在榻里躺得骨头酥软,想站一站。” 万岁爷讪讪笑了,问一番他这几日在牢中的经历,然后哀一声,叹一声,权当是帝王的歉意了。 安时礼入宫来不为自己,是为金鼠姑,一番叙话后,他把话题扯到金鼠姑身上:“听说宫中发生了怪事……” 万岁爷也正要起问:“发生了些怪事儿,朕听人说,去年爱卿的府上也频发这种怪事儿,不知后来是怎么区处的?” “回陛下,想来是‘祟’趱前出没了,放些压岁钱压住它便能将它驱赶出宫。”安时礼别有心思,跪在地上的双腿颤抖不住,他紧张地吞咽口水,“不过也许不是祟,而是其它物什,臣斗胆去查视一番,别作圆便。” 万岁爷允了。 文渊阁与万岁爷的寝宫是两处东西被打碎最多的地方,尤其是日常起居的寝宫处,东西时不时就碎,宫人收拾干净了,没一会儿又碎,有人在的时候碎开,万岁爷休息时还劈里啪啦个响。 不知原因,又没有办法,这几日只好把易碎之物全部换下,这是个好办法,但换下后文渊阁开始遭殃了,架上按序号摆得整整齐齐的书乱成了一锅粥,据值宿的官员说,书倒落的时候是毫无预兆的,就像晴天里一道雷,雷后还瓢泼一场可摧毁房屋的暴雨。 因为这些奇怪的动静,诸多大学士值宿后就一病不起,有的甚至胡言乱语,说有宫中入了妖魔鬼怪。 安时礼佯装懂得驱怪物什,一臂端着,在寝宫转了一圈,搜寻不到金鼠姑的身影想是在文渊阁里了,故作高深地皱一下眉头,出寝宫前像模像样,抖抖衣袖:“得去文渊阁瞧一瞧。” 随后跟着宫人来到文渊阁,他在阁前立定,道:“人多会把它吓跑,我一个人去瞧瞧,你们在外头守着吧。” 宫人不敢多言,点头而已。 安时礼有感,金鼠姑就在这儿里头,心止不住乱跳,脸绷得似笛膜儿,他将鼻里的出入之气调整平稳,一脸的紧张气放缓了七分才迈步进入。 金鼠姑不经吓,安时礼放轻了动作,推、关门轻轻无声,到了里头,他移步至宽敞之地,柔柔呼:“乖乖,在否?” 一声落下,文渊阁仍是寂静无声,安时礼沉吟半晌,不死心地再呼: “乖乖?” “在否?” “乖乖,我是大宗伯,汝在否?” 说自己是大宗伯,文渊阁才有了动静,不多久,安时礼看到一只刚睡醒的田螺,从案上的花瓶里爬出来,花瓶光滑,它吃力地向上爬三步,便会往下滑落一步。 “乖乖。”安时礼精神汹涌,含泪箭步上前,把金鼠姑小心捧起,还用脸颊去蹭她的肉身,“我的乖乖,我还以为你被踩爆了。” 文渊阁不是能谈话的地方,寻得金鼠姑,安时礼迫不及待要回府,离开宫门之前,他取黄白一包,放在角落,敷衍无比:“是祟,这东西放在此处,便不会再发生怪事了。” 做完这些,安时礼托言头疼,乘上马车回府,自始至终,金鼠姑都像一颗搓熟的汤圆,呆在安时礼的袖内。 回到府,金鼠姑变回人,第一件事儿是去寻水喝,咕噜咕噜把一壶水饮落肚,才抱着安时礼说想念,一双眸儿胜秋波。 安时礼的想念不必金鼠姑的浅,与她一个揉进骨肉中的怀抱:“乖乖,你怎去宫中了?” “因为我不想大宗伯死掉啦。”金鼠姑带着哭腔说道。 身儿挨着身儿,安时礼竖耳听金鼠姑的发脱口齿。 那日去背水晶鸭的路上,偶然遇见了要去宫中面禀万岁爷的东厂校尉。万岁爷既是个听信道士之言的人,想来也信邪祟之事,金鼠姑想了想,打帐入宫里一趟,没准误打误撞,能寻到救安时礼的方法。怕那要入宫里的东厂校尉走远了,不敢耽搁,将鸭腿背到安时礼身边就去追东厂校尉的足迹。 跟着东厂校尉来到金碧辉煌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