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人、还是权力、亦或是美食,都是很好的。 宗庙在吉时大开,姬难终究在亲人的冷眼旁观之下,走向一个说不上好坏的选择。姬难被晋王领着从侧门往里走,留守宗庙的巫女并非闭塞之人,她称呼姬难为:“安图公子。” 姬难非但冠上母亲的姓,连自身的名也被掩盖了。 悠长的通道以夜明珠光照,巫女手中提着一盏微微发亮的灯,越往里走能看见的越少,唯有脚下的路被照亮两分光芒。临在石门前,晋王停住脚步,侧首问:“阿难,你可想好了?” “母亲,我已没有退路了。”姬难眼前一片黑茫茫,心中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事到如今再反悔,又有什么用处? 晋王却道:“那也好,人若是能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算是你的福气。既然你婚期在及冠之前,我便为你提前取字,就叫怀女吧。” 这些天姬若水的教导或许真有些用处,姬难平静地应下,跟着巫女跨进石门。 晋王则转身出去了。 宗庙又叫明堂,是太上皇登基后修葺的,仅用于祭祀之用。 阿四在外层逛了又逛,对着宏伟至极的建筑喜欢非常,一个不留神就独自走进某一处殿宇,里头有一个背对阿四坐着的人。 “你是谁?”阿四主动上前搭讪,只要地方还在太极宫之中,小公主就不带怕的。 女人头也不回地说:“宗庙的巫女。” “噢,这样啊。”阿四是见过货真价实的鬼的,坦然地绕过绳床走到巫女面前,用探寻八卦的口气问,“巫女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选出来的?” 巫女的样子和常人没什么不同,黑红相配的广袖长袖头发半披着,就这透光的窗户,拿着手里一卷书看个不停。巫女一心二用回答阿四的问题:“都是从偏远宗室里选出来的,家里人向宗正寺报告一声,一旦宗庙缺人了宗正寺就会接人住进来。洒扫宗庙、读书识字、木雕玉雕、绘制壁画、占卜祭祀……除了圣人来的时候,做什么都行。” 诶?听起来不像是庙宇,倒像是一个偏门的学堂。 阿四又在里面晃了一圈,看见墙上挂着的长画卷:深色的坑洞里躺着一些头颅和残肢,有祭司一样的人物站在周围撒出红色的东西和小石头,一另一边有人正烧起大鼎,还有人正进行屠戮。 终归,这是一副不适合孩子细看的画。 阿四指着上头奇怪的内容,问巫女:“你能给我讲讲里面在干什么吗?” 巫女手不释卷,兀自翻过一页,说起内容也不停顿:“据说是商朝的事,里面是一家商朝的贵族,冒犯商王,全家被处死的同时祭祀。那个时候,多用人牲祭祀,当时的人认为越是出身高贵的人牲越能取悦神灵和先祖,所以这家贵族在被处死的同时被祭祀给神灵。孩子和奴仆是其中地位最底下的,他们的身体被烹食,砍下的头颅和部分残肢被埋进土层最低处,烧起的大鼎正是为的这个。红衣祭祀会在每一层埋下的人身上洒下朱砂和小卵石,埋在最上面的身份最高贵,一般是族长。画中的饰品都是死去的人为自己准备的陪葬品。”3 听得阿四一愣:“你们学习的就是这个?” 那实在是有点可怕了。 她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块地方,突然感觉凉飕飕的。 “不,”巫女终于抬起头看了阿四一眼,“我们都姓姬,自称是黄帝后人,且为周公一脉。周灭商,同时抹去了曾经残忍的人祭习俗,我们都是周公后人,自然不会学习这等惨绝人寰的人祭。这幅画只是齐王在考察古迹和古籍时的想象之作。” 齐王阿姨的画作……真是想象不到啊。 阿四惊叹不已:“真是诡异又吓人。” 屋内摆放的画卷不止一副,阿四又四处看了看,发现挂在墙上的这一副已经是其中较为温和的了。 她逛了一圈,最后安分地坐到巫女身边,踮起脚尖去看巫女手里的书封,碰巧是阿四认得出的字——《易经》。 阿四拉巫女袖子:“《易经》又和屋里的画有关系么?” “《易经》是周文王姬昌所作,当然是有些关系的。”巫女放下手中书,端起桌上茶水喝一口,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身上的衣裳……你不是待选的巫女,你是谁家孩子?怎么独自进来的?” 两人都聊老半天了,巫女才发现不对劲么?一定是背书背傻了,人就是不能读太多书。 阿四懵懂又无辜地看着巫女:“外面的小门开着呀,我看那门又矮又小,还以为是独独给小孩走的呢,我就进来了。” 巫女解释道:“那道门是留着递送用具和吃食的,这间屋子是巫女用来禁闭的。你是哪家贵族的小娘子?今日大祭,趁无人察觉赶紧出去吧,以免给家中大人带去麻烦。” “啊,应该没关系的。”阿四不太好意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