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是他没事干总来眼前晃悠。”姬无拂双手抱胸,“我与长姊都是女人,他一个男人也配与我们同席?可惜,身边没带上两三个男人来,正该在这时候用呢。”姬无拂终于想到了姬宴平所赠美人的用处,可以丢出去羞辱讨厌的官吏。这些自诩清高的儒生,是绝对看不上以色侍人之辈的。 姬若木好笑道:“如今民间圈养男伎成风,你若是送这么些个人去,说不定人还欣喜不已地当做礼物收下。” 话是这么说,姬若木还是按照妹妹的气话,安排了随行的男侍拿着请帖去赴宴。东宫有名分的男人不少,姬若木离宫前安排了大部分剃度出家,留下零星几个家中长辈有旧情的,带在身边,正好派上用场。 这显然是个相当有趣的决定,尤其在男侍花容失色地倒在姬若木膝头啜泣、后面追赶的青年男子边道歉边跑掉了一只靴子的时候,姬无拂眼底的兴味抵达了巅峰。 近在眼前的怀山州好风气泼不进药县,倒是远在鼎都兴起的好男风都传入山脚旮旯了。 第219章 有时候, 姬无拂真心觉得,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差异大到足以区分物种,男人笔下写着修身齐家, 为人却一刻也离不开□□\欲望, 几乎与禽兽无异。 其实,她大可不必为此愤恨。 一旦在自己和对方之间划开一道界限分明的口子, 姬无拂就发觉自己心中的情绪淡去, 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不再有因同为人类而产生的愤怒、羞耻混杂一处的恶心感觉。 甚至于, 她还能生出一点儿嘲笑的好事心态:“这是哪家的人,跟着你回来了?外头的人竟也不拦, 是县令家的小郎么?” 这个不知名的男子冒犯了吴王的男侍, 在这个时代, 这种过错可大可小,借题发挥可要他半条命,大事化小也能当做过眼的玩笑话。 好端端去赴宴, 却被人毛手毛脚调戏的男侍哽咽着说不出话。能在东宫服侍的男人出身样貌出挑,公卿旧家子弟,姿禀秾粹, 母亲从前是东宫的属官,现在是吴王府的属官, 在娘家做小郎时,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很有几分骄傲。 只是那三两分的傲气并不足以维持小郎在东宫的体面,人情冷暖, 为仆服侍太子长久,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自然再不复从前习性。 而今面对出身远不如他的县令小郎,对方气势一盛,他便萎靡不振,只能奔逃寻吴王做主。 这幅没用玩意儿样子,叫人看来很难不生气。男侍受辱事小,贸然模样很是丢主家脸面。 吴王眼风一扫,侍从便扶起扑在吴王脚边哀哀哭泣的男侍,给了面巾擦去泪痕。 跟随男侍代为回答:“陆县令招待三郎入席不久,便如厕不归,一旁陪坐的陆小郎屡屡向三郎敬酒,却是陆小郎不胜酒力在先,胡言乱语冒犯了三郎颜面。” 后院男人是不留名字的,照着入门先后的排序,隐去姓名,统一称呼。这位男侍是陪伴吴王身边的老人了,温良本分,府中称之为三郎。 “是这样么?陆小郎?”吴王目光挪向匍匐在地的陆氏。 虽里外人称呼陆氏一声小郎,其人年纪实在当不得“小”了。 不过,人微言轻,用小字倒是恰当的。 陆氏不敢在称呼上多做挑剔,毕竟以他薄命,实在配不上被贵人记下名字。 陆氏不住点头,冷汗之下酒醒了大半:“大王恕罪,某无意冒犯贵府郎君,这……跟随来是为登门致歉。” 美人是极难将养的,想要养出玉貌雪肤的美人,必得天时地利人和,生得好,养得好,运道好。 在这山林怀抱中的地方,丝竹管弦难听不说,男人也不如繁华所在貌美。 一朝遇见如三郎一般的美满的男子,陆氏便昏了头。 此刻回神,何尝不后悔:这可是亲王后院的男人,便是亲王府邸门前仆人也是不能轻易惹怒的。 吴王淡淡道:“三郎若是寻常乐伎也就罢了,可惜三郎是孤有名分的承衣,不是能用来取笑的玩物。念在你无知初犯,若能得三郎谅解,便饶你这一回。” 风气使然,稍有些家底的门户就要圈养乐伎彰显财力。 这样的伎男是任由来客轻薄,充当待客的物件的。友人之间相赠,或是买卖都是常事。 而承衣、刀人,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宫廷官职,趋势左右,视六品以下。 既有品级,县令家的白身小郎自是要再三赔礼。 姬无拂坐在一旁看他汗如雨下,乐道:“这又是在犹豫什么?” 侍从便上前去请,陆氏战战兢兢地在三郎面前长揖不起:“某酒后冒犯,请承衣原谅。” 三郎小心翼翼窥吴王脸色,知道吴王不会为男子之间的小事出头,落寞垂目避过陆氏,哑声道:“陆小郎请起吧,切莫再有下回便是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