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长史是觉得谢孺人大约是用到陪嫁了,想着问一问大王是不是要贴补一二。” 姬无拂脑瓜嗡嗡:“又不是我让谢孺人花用的,他在外行走难道不借我的脸面?谢家把他嫁过来不就是为的这个吗?长史也是,跟了我这么些年了,怎么还这么要脸面。回消息给她,让她别瞎操心。回鹘的陪嫁不是也送到了吗,觉得不放心就让两个轮着来干。” 被冼暄这一打岔,尊贵的秦大王终于想起自己是个有家有业的成年女人,除了城中要靠她养的家眷外,她在城外还有不少产业,根本不必风餐露宿。姬无拂断然拒绝了要补贴家眷的提议,然后决定先去工坊住一晚上,看看这一年的账簿。 秦王回京的消息果然早就传开了,姬无拂的车马进入宅院时无一人表示惊讶,反倒表露出迫不及待的架势。自从姬无拂为最得力的匠人请功,封为子爵之后,匠人们看向她的视线一直都火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姬无拂已经习惯了,拿过账簿粗略看过,在领头的匠人期期艾艾的注视下,果断将恼人的账簿丢进冼暄的怀里,善解人意地主动挑起话题:“这一年里,你们也该有所成果吧?带我去看看。” 冼暄强颜欢笑地接过一沓账簿,日渐单薄的背影令人同情。与之相反,匠人们欢天喜地,不但为姬无拂介绍了改良的水轮机械,还献宝似的打开了位于宅院最深处的屋门。 匠人能将花灯做到宫殿美人藏于木匣且无一不精的地步,而今改在水力纺纱上下功夫,也带来了足够令人惊叹的变化。 江流边排列开,多到一时望不到头的木工轮子,有条不紊、且日夜运转。水力是有极限的,至少眼下是已经到了瓶颈。于是,匠人们自发地将注意力投放到其他的载体上,比如火。 屋内陈放着一座不大的摆件,以铜铁为主,柴火加热了水,蒸汽推动活塞,活塞上浮拉动杠杆。 姬无拂伸手遮住脸颊,庆幸起今夜穿着的是宽袖外服,可以挡住自己近乎落泪的神情。她从没想过,当年书本上简单的一句话,落到现实让她欣喜欲狂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杠杆的另一头悬挂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铁锭,今后,可以有无数的东西来替换它。 姬无拂只是在浅薄的记忆里随口摘出一两句话,而眼前的人们却让她真正地望见了未来。 姬无拂拉着领头的匠人问:“这是谁最先提出的主意?不管是你们谁先提出的,我都保你们所有人百年富贵。” 人群中的一个匠人轻轻推出了自己的女儿,小心翼翼地说:“是这个孩子的意思。” 第290章 天未亮, 车马就重新上路了,姬无拂策马跑在最前列,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 卫士和冼暄扬鞭追赶, 但都没有她来得快。车与马、人都在埋头赶路,姬无拂尽兴才会停下来, 属官和卫士只能不停地追赶, 连说话的空余都没有。 山与河流之间回荡着的只有姬无拂的笑声, 和笑过头止不住的咳嗽。 姬无拂的马陪伴她多年, 心灵相通,轻轻收紧缰绳就能让马腿交错的步调慢慢减缓, 直至在宽阔的官道上停留。待到姬无拂呼吸平顺, 冼暄追赶上来, 惊慌得满头是汗:“大王跑马是轻松了,好险把我们做下属的吓死。” “我太高兴了。阿暄,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怕吓到那个孩子,我乐意将世上一切奇珍异宝都赏赐给她。”自从及笄以后,姬无拂再没这样兴奋过。 冼暄掏出汗巾擦擦额头:“是、是, 就算大王说要把人家孩子抱回来当嗣王我都相信。” 骑马驰骋时,姬无拂感觉浑身都在沸腾, 后知后觉感到凉意:“如果她和她的母亲都乐见,我会这么做的,但不是现在。春天还有些冷,花苞是极容易跌落枝头的, 再过些年吧。” 在随从们眼中,秦王过度的振奋在三两日后消散, 很快就变回原先那个人了。唯有冼暄不同,她认为姬无拂日盛一日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