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人的心头,让他们骤然间有些呼吸困难,心跳开始加。 此时在他们的眼中,褚青猊那张有点清秀的脸庞狰狞的可怕,即便是嘴角仍是一抹笑容也显得格外的嗜血。 房间里一片沉寂,所有人怔怔的看着那个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这边的那张普通的脸,还有那一闪一闪的烟头火光。 这些人早就习惯了不相信什么承诺,不相信什么道德,他们相信的只有眼前所能看的到的利益,比如这个男人告诉他们,他可以让他们活下去,比如他们回北京以后不会受到纳兰佩风的责罚,但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什么绝境和利益之后,就算是让他们来拉萨的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不可以背叛的人,但他们必须把这个人的威胁放在眼里,更要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看到在这个男人空着的一只手中一直在捏着的那枚钢珠上面有五个浅浅的指痕。 他们确实不甘心,更不情愿,他们想把对面的那个人的脑袋提着回北京,然后换上一杯酒,或者换上一包钱,但再多的不情愿,再多的不甘,到最后只能是垃圾箱里的一堆腐烂的臭肉,或者是面前这个男人钢球上的五道浅浅指痕,随便一捏,最后剩下的还是一堆臭肉,殊途同归,没有丝毫的差别。 死寂沉默之下,这个男人终于张口对着面前的这些人轻声道:“走吧。” “其实仔细说起来的话,我们似乎也打过一些交道,你们似乎也该知道我做事情的习惯。”褚青猊看着面前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轻笑道“垃圾山那次,我没有杀你们,现在就也不会,要走的话,就赶紧点。” 那张在垃圾山处曾经在褚青猊手下吃过亏的男人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色,一脸的惘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会这样说,或者说已经把以前生的事情全部忘了。 褚青猊看着面前的男人提醒道:“最好快点,有时候,我会改主意的。” 阳台的两边站着两个沉默的男人,沉默的男人中间隔着沉默的空气,沉默的空气中间是沉默的表情,望着看向彼此的男人,似乎看到了对方过去和现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久违的风吹开了遮天的云,这些在阳台上看惯了一道而来的人的死活的男人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这个地方,而是选择楼顶的天台,静默而无声看着刚刚把他们赶出来的男人,为什么这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一直没有吭声,就连空气都因为他们而变得无言,而彼此相望的这两个男人都曾经把他们的生死捏在手心,所以他们只有畏惧,只有警惕。 没有人会有其他的反应,也没有人去理会旁人眼里的神色,也没有人会去注意楼顶的天台上是不是有人在盯着这一切,两个男人就这么从楼上走了下来。 穿过长长地街道,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凝滞的空气,穿过凝视的目光,穿过悠长的时光。 二人张开双臂沉默的拥抱,用力的拍打着彼此的后背,表达着自己的思念。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逆转,二十八岁的褚青猊和二十五岁的陈青牛,仿佛在这一瞬间重新变成了那个十八岁和十五岁的少年,在东北的那个小木屋前,在那个老人的目光里,在那只大黑狗的撺掇下,在那片自北向南的云朵下面,在别人诧异而陌生的目光下面拥抱在一起。 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简单,不用说话,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仅仅是,久违重逢后的一个重重的拥抱而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