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帝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季青临这幅仿佛死谏的模样,倒觉得有趣了。 自他登基以来,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问他了?是要个真相,还是要个结果? 要真相,或许牵连甚广,事情不会小,朝野甚至会因此波动。要个结果,自可给个想要的结果,可背后隐患始终无法根除,应王之事或会再现。 梁元帝想到这些话背后的意思,嗤了一声,对季青临说道:“朕,还没有老糊涂!应淮出事,朕亦有所察觉。朕还不到老眼昏花的时候,给朕查!明明白白的查!” 季青临闻言立即叩首:“陛下英明,臣遵旨!” 梁元帝却还有话没说完:“等着,瑞卓,把朕的天子剑拿来!” 季青临一愣,瑞卓公公已然快速取那架上的天子剑了。他怔了一下,顿时心中更加安定了。梁元帝的支持,就是去北境的最大定心丸了! “季青临听旨!” 梁元帝目光落在季青临身上,沉声道:“朕今赐你天子剑,命你详查北境应王被刺一事,无论牵连几何,按律处置!若有逆反者,可用天子剑。” “臣,季青临接旨。” 季青临叩首之后,从瑞卓公公手里接过了天子剑。梁元帝看着他,幽幽地说道:“青临,不要让朕失望。” “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待瑞卓送了季青临返回时,梁元帝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朕老了?他们以为朕已经老糊涂了?” 瑞卓闻言,当即心头一跳,跪了下来,按住心头恐慌,冷静道:“陛下正值壮年,又怎么会老。” 梁元帝深深得看了瑞卓一眼,道:“若你都不肯说实话,朕岂不是无人可说了?” 瑞卓听着梁元帝的话,心头狂跳,复又磕了个头说道:“奴才跟随陛下三十二年,知陛下心中抱负,如今江山稳固,海晏河清,都是仰赖陛下英明啊。” 梁元帝仿佛是笑了一下,又仿佛是没有,瑞卓却觉得今日惊心的次数比这一个月都要来得多。 “皇后近来如何了?” 梁元帝自己又换了个话题,瞥到了瑞卓悄悄松口气的样子,他不觉有些感叹,他身边人都如此战战兢兢,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好不成? 只是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梁元帝脑子里飞快的闪了一下,微不足道。 瑞卓听梁元帝提起皇后,想到前几日太医院院正传来的消息,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这几日休养得不错,院正也说娘娘近来瞧着气色很好。” 梁元帝点点头,他与皇后少年夫妻,中间经历不少风浪。虽到如今感情不如当初,却到底是陪伴了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皇后于他,还是特殊的。 “贵妃呢” 梁元帝又道。 说起贵妃,瑞卓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以至于不能及时回话,惹来梁元帝的注目。 “怎么?贵妃有何不妥?” 瑞卓见梁元帝追问,便也只好说道:“贵妃近来神思郁结,用膳不妙,消瘦了许多。” 梁元帝手中看着折子,听这话,头也不抬,只问道:“三皇子可曾入宫探视贵妃?” “有的,三殿下时常来,只是……只是贵妃却不愿意见殿下,殿下时常在门口等候一两个时辰才罢了。” 瑞卓说起三皇子也都有些心疼的味道。 梁元帝这才看了瑞卓一眼,语气不喜不怒:“为何此事没有早早告知于朕?” 瑞卓连忙跪下请罪:“是奴才疏忽,请陛下责罚。” “……” 梁元帝看瑞卓认错如此之快,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样子,只瞪了瞪眼,叫他起来:“待三皇子再进宫,叫他来见我。” 瑞卓战战兢兢的起来,“是,奴才记住了。” “还有,宛阳去了北境是不是?” 梁元帝看向瑞卓:“朕记得,阿棠那个丫头有了身孕,是不是快要生了?” 瑞卓心里不禁感叹长公主与郡主在陛下心中分量之重,当即道:“郡主还不到时候呢,算算日子,是六七个月了。” 梁元帝顺手批完一本奏折,‘唰’的一下扔在旁边,冷笑道:“看看朕的小阿棠与福真从不叫朕烦心,这些个大臣们家长里短的事也要朕来定夺,瞧朕很闲吗!” 瑞卓倒是也习惯了梁元帝如今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