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情究竟是否如此,那只有天知道了。 胡亥也未曾细究,赏赐了蒙盐的大功,封常胜公,底下将领均裂土封侯,自然也少不了涉间和苏角。 涉间和夏临渊这么针尖对麦芒,在大殿上当着皇帝的面就争吵起来,剩下三人都是劝都劝不住,生怕惹怒了皇帝。 胡亥任他们吵了几个回合,见苏角与李甲都是担忧之色多些,而蒙盐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倒是也隐含怒气的模样。 他温和一笑,这才开口道:“你们就算要告状,也该把事情说明白啊——否则,朕怎么断案?李甲,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甲欠身,条理清晰把事情说来,道:“回陛下,其实倒也不是大事儿。如无意外,骑兵营中的马匹原本是不许擅自骑着外出的,陛下您当初巡视之时,把这桩事儿指派给了抱鹤真人。昨日涉间苏角两位将军,前去接收新造的兵器,因时间紧迫,请蒙盐大将军批了条,用了骑兵的两匹马——因时间紧迫,没有提前知会抱鹤真人。” 夏临渊叫道:“回来之后,一日一夜也没知会我!” 涉间被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停,叫道:“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知会你!” 苏角忙拉住他,道:“陛下,这事儿没有提前知会抱鹤真人,的确是末将二人疏忽了。不过末将二人并非了自己私利,实在是事情紧急,又已经请示过了大将军,忙乱了一整夜,等到回营,末将二人也累晕了,一时忘了报之抱鹤真人——恐怕叫抱鹤真人误会了末将二人,大为动怒,竟至于闹到陛下面前来……” 胡亥始终沉静听着,不时还跟说话的人点点头,以示鼓励。 骑兵营的马不许骑着外出,这是他亲口下的令,交给了夏临渊去督办。 因为此时骑兵营的马,是上了马鞍马镫的——这是李婧在他描述下,造出来的。 这会儿骑兵所用的马,都还是光溜溜的裸马,对于骑马人的技术要求很高——而中原人不管怎么练,都比不过自小在草原上长大的胡人。 不许骑兵营的马外出,是出于多方面考虑而定下的条例。 胡亥微笑道:“朕听明白了。涉间与苏角,拿了蒙盐的批条,干的又是紧急军务,自觉无愧于天地,若是夏临渊好好去问你们,你们说清楚了,就不会有这一出了。然而没料到抱鹤真人他是个驴脾气,硬压着你们要追究,于是两下里就闹起来了。夏临渊不必说,觉得你们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把朕的话放在眼里……” 皇帝一开口,众人都安静聆听,待听到最后一句,苏角忙跪了,惶恐道:“末将实无此心,抱鹤真人误会了……” 涉间犹豫了一下,也跪了道:“末将是不服气夏临渊小题大做,绝不敢有不敬陛下之心。” 蒙盐嘴巴微微一张,似乎也要为两位老部下辩白。 胡亥微笑着摆摆手,道:“朕是在分析你们两边的想法嘛,又不是朕的想法——你们不要害怕。”又道:“你们既然找到朕跟前来,放心,朕一定还你们个公道。” 五人都眼巴巴望着他。 胡亥微一沉吟,严肃道:“这事儿,还真有个人做错了,得罚!重重的罚!” 涉间觉得皇帝这是要偏袒夏临渊,已是咬住后槽牙,准备一跃而起。 而夏临渊心里也忐忑,反思自己是不是闹过火了——陛下该不会是要罚他?毕竟蒙盐可是统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传朕旨意,给叔孙通罚俸半年!”胡亥神来一笔,一脸严肃道:“这事儿全是他的错——你们都起来。” 五脸懵逼:……啥玩意儿? 胡亥平心静气道:“这事儿说到底,其实就是个权责不明确、各官员位置上下不清楚的问题。论职权范围,蒙盐是统管天下三十郡的大将军,在军中是最高长官,夏临渊也在他之前——所以涉间苏角你们自然会认为,拿了蒙盐的批条,便是得到了允许。然而骑兵营这事儿,却是朕给了夏临渊管理,还有军中许多限制,也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