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诺亚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精力再耗在没有必要的交际上。在他看来,人一辈子,只要有那么三两知己可以交谈,有一人可供交心,就是最理想不过的状态。 一人相伴,一猫一狗,一屋容身,一辈子,足矣。 路问之能感觉到,青年那如有实质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不放。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的疑惑:他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最初知道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反应就是逃之夭夭。可当真的见不到了,却又开始反反复复的回想。深夜里电脑旁的热可可,谈话时不经意露出的温柔眼神,还有那永远平静而耐心的说话语调 真是见鬼了,明明根本就没在一起过,怎么弄得跟分手似的? 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纠结,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现在想来,他和大儿子平日里的相处模式,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情父子,而是老夫老妻啊!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路问之决定,一醉解千愁! 他拉着一大帮人来到了提前预定的餐厅。 接着,大手一挥:今天包场! 剧组里近一半都是老外,在Party上疯得也是够可以的。路问之作为最后买单的人,被他们一杯接一杯的灌,不多时,整个人就像是要飘起来了,晕乎乎的左摇右晃,端着酒杯,走到餐厅里的小舞台上,大喊:Everybody,嗨起来! 众人大声欢呼起来,口哨声、尖叫声不断。就连那几个女演员,也端着高脚杯,晃着红酒,花枝招展的凑做了一堆,叽叽喳喳的聊着一些不知真假的娱乐圈八卦。 两位导演都喝高了,本就不对头的两个人又开始较起劲来,这次选择直接撸袖子上阵字面意义上的,扳手腕。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各自下注买定离手,现场闹成一团。 诺亚被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妹子给缠上了,虽然他是混血儿,但也属实有些吃不消这样热情的纠缠。而当他终于脱身时,路问之竟已喝了大半瓶下去。 好了,别喝了!诺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他咬牙道:对着瓶子喝,你不要命了吗? 路问之通红着一张脸,表情有些呆。他望着面前表情微怒的青年,扯了扯嘴角,大概是一个笑容,很快就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我没醉,他说,真不是逞强,我喝酒上头,但真的很能喝。 这不是能不能喝会不会醉的问题!诺亚严厉道,喝酒伤身! 你管我。 话一出口,路问之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诺亚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被伤到的神情。他张了张嘴,最后,哑着嗓子说:你如果觉得,我的存在让你感觉到苦恼,那是我的错,我可以走的远远的。但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糟践你自己的身体? 我 他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路问之:你想逃,是想要远离我,还是,只是想远离爱情这种东西?你之前说你从小就是个霉星,所以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注定孤独终老? 我没有! 你真的没有过这种想法吗?一点儿都没有过? 路问之不说话了。 半晌,他转身,冲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去柜台结了账,然后一脸平静的对诺亚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但因为是节日,深夜里,家家户户还都亮着灯。一阵冷风吹过,路问之将双手揣在袖子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走在他身后半步的诺亚拉开背包,递给他一叠围巾。路问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顶不住寒冷,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他围好后,又问:哪儿来的围巾?你买的? 诺亚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多说了。 这本来是他想当圣诞礼物送出去的,但就这样吧。 只要他能戴上,那就挺好的。 路问之心里有愧,他一向知道分寸,却不知道是被酒气冲昏了头还是怎么的,就糊里糊涂的说了那么一句伤人的话。他正愁着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尴尬着,一路走到了海边。 圣托里尼的美丽举世闻名,海风咸腥,堡垒群落,从高处往下走,还能看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知不觉,路问之酒醒了大半,他刚想开口,就听到附近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循着声音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架放在码头边上的街头钢琴。方才弹琴的人已经走了,却忘记了把放在椅子上的伞也带走。 路问之拿起来,笑了,真真是madeina遍布全世界,这把伞,跟诺亚试镜那天在路边买的透明伞简直一模一样。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