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抬头,泪眼朦胧问:“当真?” 宝宁点头。 季蕴果真被安慰到,握住宝宁的手,坚定道:“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更用功地读书、练武,早一日出头,带你离开那个地方!” 宝宁笑起来,摸了把他的头发。 …… 又过了三日,少府监送来聘礼。 裴原犯的错是谋逆,伙同太子裴澈欲要弑君即位,幸被三皇子裴霄及时发现,才没酿成大错。 圣上勃然大怒,当即将两人打下牢狱,废了太子位和爵位,下了秋后处斩的旨。但后来裴澈忽然在狱中病重,出狱疗养后没几日便失踪了,裴原也伤了身子,成了不良于行的废人。两个儿子都出现这样的事,圣上年纪大了,又气又急,大病了一场。好了后许是想开了许多,没再追究裴原的罪过,将他放了出去。 说的好听点,裴原是个失宠的四皇子,说的不好听点,他就是被圣上放弃的儿子,等着他自生自灭。 宝宁早就做好了聘礼微薄的准备,但等真的看见后,还是吃了一惊。 一口生锈掉漆的大箱子,草草裹了几条红绸,打开后里面只有三袋小米,和用破布包裹着的五两银子。 季嘉盈当场就笑出了声:“我道是四皇子落魄,没想到已经落魄成了这样,就算是只有几亩地的农户家娶媳妇,也不会这么寒酸吧?” 少府监来送礼的太监还没走,听女儿这样讲,荣国公脸上有些挂不住,喝了句:“嘉盈,住口。” 小太监倒不在意,笑着道:“四姑娘说的也没错,圣上说了,四皇子虽不从玉碟上除名,但其余待遇与庶人无差。国公爷别嫌咱们送的聘礼寒酸,实在是听差办事,奴才也没有办法。” 荣国公小心瞥向宝宁的脸色,见她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心里放松了许多。 对这个女儿,他是有些愧疚的,但是有心无力,陶氏强势,他也确实需要倚靠陶茂兵,不敢违背这个妻子的意思。 不过既然宝宁不在意,他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陶氏给拿了些赏银,又客气两句,将少府监的太监送走了。 宝宁道过谢,带着那个大箱子回了许氏的院子。 身后季嘉盈的声音传来:“嘁,还笑得出来呢,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 回到房里,许氏自然又是不平了一段时间,但怕伤了女儿的心,她也不敢表露出来,偷偷躲在外头叹气。 叹过气后,继续回屋子里帮着宝宁一起绣嫁妆。 出嫁的日子定的太匆忙,就在十天后,说那天是个吉日,过了时间还得再等半年,四皇子怕是等不了。 等不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宝宁以前虽然没定亲,但嫁妆也一直在做着,她和许氏都长了一双巧手,十日里紧赶慢赶的,终于是做完了。 迎亲的日子一晃就到了。 少府监遣来了一辆四面漏风的马车,果真是将圣上的旨意贯彻到底,要将裴原视为庶人。 季蕴去看了眼,回来气的心口发疼,坐在台阶上生闷气。 宝宁笑着劝了他几句,没往心里去,对着镜子贴花钿。 她很认真地打扮了一番,按着成亲时新嫁娘该走的那套流程,开了脸,绾了发,戴上凤冠。宝宁想的很开,日子是要自己过,旁人爱说什么也碍不着她的事,再落魄,也得干净漂亮,活的舒适。 何况,她也没落魄成那个样子不是? 宝宁本就是个美人,即使素面朝天,容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