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距离:“我不觉得这里委屈,咱们不是过得挺好的?什么也不缺,什么都有……为什么突然说要搬走,裴原,你是不是没和我说实话,还是那会儿邱将军与你说什么了?” 裴原道:“这里不安全。” 宝宁眉头拢起一瞬,她想起之前遇见过的那些人,徐广、冯永嘉、裴霄,纵使不愿,但宝宁还是得承认,这里确实是危险的,若真出了事,没有人可以帮他们。 看着裴原眼神,宝宁心里残存着一丝希冀,她其实早就想开口的,他们可以一起远离京师,到一个偏僻些的小村子,隐姓埋名,就做一对普通夫妻就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去想那些权利夺位之事,平淡而自在地过日子。 这是她的愿望,她一直没与裴原说,是怕他不愿,裴原出身高贵,过惯了富足生活,让他舍弃一切陪她走,未免强人所难,宝宁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现在好像是等到了。 宝宁小心翼翼问:“你想搬去哪里?” 裴原道:“将军府如何?” 宝宁大惊失色:“我们自己有家,为何偏偏要寄居在别人府邸,未免太过荒谬!” 期望与现实落差太大,宝宁心跳得厉害,她垂着眼皮压下心头不悦:“我不喜欢。” 裴原安抚地拍她的背:“只是借住而已,等以后局势稳定,我们就走。” “裴原……你是想做什么呀?”宝宁有些慌神,“我们为什么要去将军府,我们离开京城不好吗,山高水远,哪里不能安家,为什么偏偏要和将军府扯上关系。你比我懂得的,你这是在往火坑里扑……裴原。” 宝宁直愣愣地看着他:“你难道是想要那个位子吗?” “没有。”裴原答得斩钉截铁,宝宁稍稍放松。 察觉到她的烦乱,裴原叹气,扣住宝宁后脑按到自己怀里,“但有些事,一定要解决,我不能带着你就这么走了,后患无穷。” 宝宁眼圈泛红:“我不想走,我不想住在别人的家里,我的菜园子怎么办,我的鸡鸭,和我的狗。” “我们会回来的。”裴原捧着她的脸,“而且,就只是换个地方而已,你就当进城转了一圈,什么事都不要你操心,该吃吃该喝喝,最多半年,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宝宁说:“我想看雪,鹅毛大雪,听说西北下雪,可以埋到膝弯。” “塞北,我熟啊,以后咱们就在那里安家,我带你滚雪球,好不好?”裴原哄着她,声音低柔,“你若喜欢,咱们在后院养狍子,那玩意可傻了,让它陪你玩,一跳一跳,呆呆笨笨的。”裴原贴着她的脸,“就像你一样。” “我才没有。”宝宁破涕为笑。 她心里仍旧有点难受,但接受了裴原的说法:“我们什么时候走?” 裴原直起腰:“就明天。” 宝宁低声道:“那么快啊……” 这顿晚饭吃的食不知味,洗好碗筷,宝宁去检查了遍鸡舍的篱笆,给赛风添了草料,抱着阿黄回屋子,去看她的那瓷缸水蛭。 水蛭的卵茧颜色仍旧正常的,宝宁叹气,她有些担心以后,离开这方小院子,没了那条小河,她去哪里给这些小水蛭挖塘泥,捞田螺呀? 院子虽小,是她一点点经营起来的,蓦的离开,很舍不得。 裴原看到她恹恹样子,给她讲笑话,但他讲得也不好笑,宝宁听不懂,坐在一旁嗑瓜子,裴原自讨无趣,也不说了,陪着她围在灯旁一起嗑。 快子时的时候,两斤瓜子终于嗑完,瓜子皮三大捧,宝宁趿着鞋,抱着皮都塞进灶膛里。 看着火苗嗡的一声蹿起,宝宁拍拍手上碎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裴原笑着看她:“你这什么怪癖。” 宝宁说:“我自己炒的,但是带一大兜子瓜子走又显得很丢人,舍不得扔,干脆今天都吃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