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宽三丈长三丈的木台,四周围绕各式兵器。 裴原将上衣扯下,随意搭在架子上。他揉了揉脖颈,拎了一把重剑在手,走上木台。 练武不为伤人,剑没开刃,底下站岗的士兵朝着裴原笑,裴原勾勾手指:“上来玩玩儿。” 那士兵笑不出来了。他身旁人笑起来。 裴原道:“都上来。” ……那几人磨磨蹭蹭上来,各自选了趁手兵器,两根长矛,一对双股剑,一把弯月刀。 五人对垒。 裴原手下悍将许多,他在北疆混了十年,现在北疆军里叫得出名号的将领都与他相识。他身上一股野劲儿,打起仗来不要命、不服输,邱明山委以他重任,从重刑犯中抽调组成一支奔狼军,做前锋之用,由当年只有十四岁的裴原统帅,犹如一把利箭的箭头,战无不胜。 这任命是裴原跪在邱明山营帐门口求下来的。 沙场上九死一生,但后来他得到的是一众历过生死、唯他命是从的兄弟,还有一身不亚于邱明山的武艺。 裴原招招都奔着取命而去,幸亏重剑无刃,否则那四人头颅已经被削掉过几次。 前三人已经被击飞出去,剩最后一把弯月刀,持刀的是个武艺精湛的校尉。 他分辨出裴原腿上弱点,准备虚晃一招砍他上臂,趁他闪躲分心时再袭向他右腿。 弯月刀使足力气下砍,本以为裴原会惊慌侧躲,暴露下盘缺点,没成想他竟眼也不眨等在那。 校尉只能就势继续劈下去,刀刃重重击上裴原左肩,一声生铁与皮肉相撞的闷响传来,同时他的弱点也暴露在裴原眼前。裴原一拳击上他胸口,校尉“哇”地痛叫一声,向后踉跄四五步,摔下木台。 裴原眼睛眯起,松动了下左肩,上头已经青紫流血,片刻功夫赫然肿起老高。 身后传来一道雄浑声音,略带焦急:“原儿,你怎么不躲,若战场上,你臂就废了!” “一条胳膊换他一命,也算值得。” 裴原回身看向邱明山,下额微扬:“将军,可有意来切磋一番?” 邱明山双手在身侧攥拳,许久叹了一声:“你的命是命,不是儿戏,怎可莽撞?” 他又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带你入军营,养成你这样的性子,古怪,古怪!” 裴原眼色冷下来:“将军未免过于高看自己,与你无关。”他把重剑扔回武器架上,没心情再比试,下台穿衣。 今日不算好天气,乌云盖顶,裴原背上有汗,一片油亮,他拿衣裳随便抹了把,利落穿上。 邱明山跟着他:“奔狼军已经抵达巴蜀,南蛮有意进犯,被击退了三次,伤了元气,短时间内不会再犯,为我们寻虎符争得了时间。” 裴原“嗯”了声。 邱明山对这样的冷淡感到无奈。 他忽然开口:“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裴原皱眉:“关我屁事?” “我……”邱明山还欲开口,被裴原打断。 “那我今日明白告诉你,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那个位子。”裴原转头看向他,“只是想知道我母亲之事当年的真相,望你知。” 有雨滴落在他额上。 裴原抬头看,这日是个雨天。 许是为了应景似的,他瞬间便觉得肌下筋脉隐隐作痛起来,赤丹毒发多在下雨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