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濛右肩又挨了一记,他无奈揉揉,站起身往外走。 裴原听着他沉重拖沓的脚步,心酸的能拧得出水儿,他睁着眼睛望向床顶,脑子里胡思乱想。几乎就是一瞬间,裴原忽然想起,宝宁有一天晚上好像说过一句梦话。 她说:“阿蕴,你给姐姐买的大宅子,姐姐好喜欢呀。” 他当时还笑她来着,说她财迷,梦里都不忘数钱。难不成,季蕴真的给她买了座宅子? 裴原的脑子像是被敲了一下,暗骂自己蠢笨,这样重要线索,现在才想起来。 刚才疲惫颓然一扫而光,裴原眼睛亮起来。他心里又生出一股劲儿,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 魏濛听见身后声音,诧异回头,被裴原眼里散发出来的诡异亮光吓得一哆嗦:“小将军,你……” 裴原没工夫和他解释,只留一句:“备马,天亮后随我去国公府!” 裴原几乎是掐着点进去的。他等不及按着规矩递拜帖,等着荣国公允准,直接走了后门。 厨房里嬷嬷出门去买菜,会开后门儿。裴原眼尖瞅准,后门刚拉开一条缝,裴原立刻钻进去,将嬷嬷的菜篮子都撞到了地上。 嬷嬷被吓得哆嗦,刚想叫,被魏濛笑嘻嘻用一锭银子堵住了嘴:“刚进去的是四皇子,咱府里的姑爷,有急事,你行个方便,就当没看见。” 嬷嬷后怕地拍拍胸口,拿着银锭子欢天喜地走了。 许氏刚刚起身,正被伺候着梳妆。听有人通秉说姑爷来了,她还不信。窗户推开条缝儿,果真看见院外立着的高大身影,许氏这才慌忙地洗漱打扮,匆匆去见。 裴原将早准备好的礼塞到她手里,有些讨好地叫了声:“姨娘。” 这句姨娘叫的分外生疏别扭,裴原这才想起,宝宁嫁给他半年了,他还没正式见过她的家人呢。 思及此,裴原心中愧疚更甚,垂在身侧的拳头也握紧了。 许氏简直受宠若惊。 她一共就见过裴原两次,第一回 时候他还坐在轮椅里,整个人瞧起来不冷不热的,长得俊,但是不好亲近。他陪着宝宁在屋里待了两个多时辰,期间一句话没和她说过。 宝宁走了后,许氏还和屋里的丫鬟念叨,说裴原脾性一看就不好,又是个皇子,虽然落魄了,但没从玉碟除名,好歹是尊贵的身份不是。她怕宝宁受欺负。 现在这姑爷忽然登门了,还备了厚礼,许氏晕乎乎的。 但只高兴了一会儿,她立刻就反应过来:“宝宁怎么没一起来呢?” 裴原嘴里发苦,编谎话道:“她有些着凉,在家睡着呢,说过几日再来拜见您。” 莫名其妙地登门,许氏肯定不信,裴原找借口,继续瞎编:“宝宁说今个您生辰,我带了礼来看看。” “哦……”许氏莫名其妙,她生辰在下半年,宝宁怎么可能记错呢? 许氏直觉裴原在说谎。但她对着裴原还是有点不自在,也不好意思再计较这些了,笑着将他往屋里迎:“来了就坐会儿吧,吃个早饭再走。” 一听她说的话,裴原立刻反应过来,宝宁出走的事许氏不知情。 裴原心中失落,勉强勾唇笑了下:“不了,来看您一眼就走。” 他这样说,许氏反倒松了口气,她还真是不太想留裴原的。留外男在屋中惹闲话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裴原现在虽然对着她笑,脸上肌肉还是僵硬的,瞧着让人害怕。许氏心想,和这样的姑爷生活在一起,她软娇娇的宝宁肯定受苦了。 裴原没深思许氏对他淡淡的不满,他心中焦急,还得装作不经意似的问:“季蕴哪里去了?” 许氏道:“去书院了,说过几日有个考试,来不及回来,住在那里。” 书院早就查过了,根本没这个人,季蕴和他娘撒谎。裴原捱下心中怒意,又问:“听说季蕴出息了,自己都能购置宅子了,也不知在哪里?” 许氏摇头:“他长大了,这些事情我不知,也没问。只知道他和他的二姐夫走的很近,崇远侯的二儿子贾献,你可以去问问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