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可取代。 这是宝宁小小的私心。她不要一时的安稳,她要的是长长久久,无论以后裴原身居何位,她都能有底气地站在他身边,经营她喜欢的日子。 所以,这次能不能在季向真的问题上帮助到裴原,就显得很至关重要了。 …… 裴原和魏濛在一帘之隔的隔壁桌子喝茶。苏明釉在,他们不方便同桌而食,拉了一道帘子。 圆子坐在窗边,咔嚓咔嚓地嚼嘴里的硬糖。 那天晚上,圆子非说树上会掉糖,裴原和宝宁干坐了一晚上,第二日朝阳升起,天都亮了,也没见着圆子说的那个女人。圆子不信,大哭了一场,哄了很久才好。 裴原冲魏濛道:“糖的那事,有点诡异,真真假假的,你还是看着点。” 魏濛小声问:“不会真是那个通房从坟里爬了出来,改头换面混进太子府里,到月底时候去和儿子套近乎?这也太玄乎了些。” “蛛丝马迹也不能遗漏。”裴原往帕子上剥瓜子仁,慢悠悠道,“盯紧了,下个月的月底,瞧瞧那到底是人是鬼。” 魏濛满口应下。 楼底下忽的一阵喧哗喝彩,两人往外头一看,全福妇人已经把绣球抛下去了,落到一个小媳妇的手里。那个小媳妇很高兴,噌的一下跳起来,由伙计领着往店内去,伙计口中奉承着:“接着这绣球是吉兆,小娘子以后定也是个全福的人,父母健在,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兄友弟恭……” 彩头被人讨走,人群也渐渐散了。 宝宁的眼神急切地在街上搜寻,过半晌,终于瞧见街口一辆华贵马车,四周纱帘覆盖,影影绰绰能窥见里头妇人的影子,极为眼熟。有仆妇去买了茶点,往里头送时掀了下帘子,宝宁一眼就看到妇人的脸,就是她的大姐!她果真来了! 宝宁一下子站起来,跑到门外去,吩咐守着的刘嬷嬷去追。 裴原没见过季向真,但看宝宁的反应,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到门口去,把手里装着瓜子仁的帕子塞进宝宁手里,嘱咐她道:“别给自己太多负担,能行就行,若不然就当见见姐妹了,叙一叙旧。” “我知道了。”宝宁点头应着,她整理了下裙摆,问裴原,“我打扮得好看吗?” 裴原笑道:“美极了。” 宝宁深呼一口气,裴原看她的样子,有些壮士断腕的意味,宝宁道:“那我就去了!” 她把帕子里的瓜子仁都吃掉,拍拍手上的碎屑,转身出了门。 宝宁和季向真的见面约在如意楼的二楼厢房,就是现在所处酒肆的对面。 裴原站到窗口,看她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步伐款款地提着裙摆走过街道,瞧起来很是端庄大气,和最初见到她时羞怯的样子很不一样。私下里,面对他时,她还是温柔娇羞的,对着别人,已经慢慢有了大家主母的风范了,绰约迷人。 裴原觉得高兴和骄傲,但心底里又生出焦躁的感觉。 宝宁变得更好,他却更害怕,若是她被贼男人迷惑走了该怎么办?未来肯定会有不长眼的贼男人的,或者更年轻些的小伙子?不要脸的男人们,想要勾人,怎么办? 魏濛不知道裴原心中所想,他看着宝宁背影,赞叹道:“小夫人长大了,现在能为你分担,以后也定能安一方家宅。等你站到高处,她可以与你并肩。我原来的担心大概是多余的。” 裴原恨恨盯着他,他现在见不得人夸宝宁,看着魏濛沧桑老脸,竟觉得他心怀不轨,有些淫邪。 裴原慢慢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啊?”魏濛被骂得一懵,迷茫地看向他。 …… 常喜与裴霄坐在某间茶楼中,看着宝宁撑伞慢慢走过街道,她梳妇人髻,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脖颈。 常喜现在看着宝宁就想起裴原,想起那箱子金鳞鲤鱼,觉得牙根发颤,一嘴的鱼腥味儿。 “殿下,咱们现在去接小皇孙吗?”常喜收敛心神,恭敬问。 裴霄将视线转移,他知道裴原在对面看着,现在不宜不过去,他期望一个和宝宁单独相处的空隙,便道:“等一等。” 裴霄自认为不是个多情的人,也不屑在儿女情长上耽误时间。但这种暗中追随佳人,还有些偷情意味的感觉,竟意外地让人着迷。裴霄的手指抚摸着杯沿儿,他告诉自己,他是来接走圆子的,做的是正经事,不必因此觉得惭愧。 正出神,忽听常喜“哎哟”地小声叫了下。 裴霄问:“见着了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