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忧愁道:“那些通房去王妃屋中请安了,王妃让叫您也过来。” 裴原大惊:“通房,什么通房?” “就昨日……”刘嬷嬷给他细细地讲了遍,又惊疑问,“您竟然不知情吗?” “我喝断片儿了!”裴原低骂一句,这才明白过来昨晚宝宁为何那样生气将他赶出屋子,他弹起身拍拍衣摆上的褶皱,步履匆匆往正院赶去。跨进了主屋的门槛,便瞧见宝宁眉眼淡淡地坐在主位上喝茶,底下站了五个精心打扮过的女子。见他进来,纷纷垂手行礼,娇羞之态。 裴原一个脑袋两个大,皱眉负手道:“都出去。” 宝宁把茶盏放下,那几个女子相互对视一眼,不敢不听,纷纷退下。 裴原的眉毛松开。他停在原地一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到宝宁的对面,又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把茶水斟上:“……我说昨天的事,我都不知情,你信吗?” 宝宁看着他衣裳上的凌乱短毛,蹙眉问:“你昨晚睡在哪里?” 裴原道:“狗窝。” 宝宁惊得半口水含在嘴里,勉强咽下去,又仔细打量他神情,问:“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 裴原懊恼道:“我喝醉了酒,就记得吐了一场,那几个女人我根本没印象,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宝宁道:“你昨晚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留留留,急不可耐,火烧了尾巴那样的急。” 裴原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我说的是,留留留,留个屁!你只听见前半句,没听见后半句!” 宝宁半信半疑:“真的?” 裴原急迫道:“你还要我以死明志吗?” “你若死了,这个烂摊子要怎么办。”宝宁看一眼门外头,隐约可见那几个丫鬟的影子,“你昨晚酒醉说了留下,若今天就赶走,传出去,人家都要说是我促使的。说我善妒,找你闹了,才将人都赶出去。到时候,你的名声也不好听,要说你惧内。” 裴原恼极了裴霄,这个麻烦的小人。 过一会,裴原道:“我有办法。” 他这会注意到宝宁的眼睛,她昨晚应该是哭了,现在眼皮还泛着红,有些肿。裴原心下一疼,赶忙绕到她身前蹲下,抓她的手:“怎么回事儿,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这点小事,你将我赶出去,不让我睡屋子就罢了,你哭什么……” “你说的简单。”宝宁搡他一把,昨夜的委屈又泛上来些,“你明知道我什么心情,我最怕你有钱了就学坏,学人家置办一府的女眷,我明里暗里和你说了多少次,你听进去过吗?你昨晚说留留留,我真想把你也推到那个做烧鸡的店里,一把火烧了算了。” 裴原亲她的手指:“我不是给了你一把短刀,以后我要是纳妾,你就拿它抹我的脖子。” 宝宁把手抽回来,口水都抹在他脸上:“那是杀人,又不是杀鸡,杀鸭子,我杀了你,是要去蹲大狱的!” 裴原看她有了笑模样,不再冷着脸,心安了些:“宝宝,我昨晚的烧鸡到最后也没吃上,便宜了你的狗了,怎么办?” 宝宁道:“再给你买。” 裴原道:“我要吃你烧的。” 宝宁哼了声:“蹬鼻子上脸。” 裴原干脆坐在地上,手拽着她腕子不松开,他耍泼皮无赖的手段是一流。 宝宁只好道:“那你现在去将那些女子都解决掉,再想个法子,不要让人送丫鬟到府上了,我就给你做。” 裴原道了句好,站起身往外走。 宝宁在身后叫他:“你先换身衣裳……” …… 快要午时,裴原一直没回来。外头闷热,宝宁在屋里,坐在冰盆旁看书。她没看进去几个字,一直琢磨着,裴原到底会有怎么样的法子呢? 阿绵在一旁踢小球玩,踢够了,过来咬她的手指,宝宁笑着将它推开,见刘嬷嬷匆匆进来,脸色复杂。 “夫人,王爷将太子送来的那些丫鬟都遣去洒扫茅厕和刷马桶了。说他昨晚酒醉听错了,以为太子送来的是粗使下人,才收下。但体谅那些丫鬟的心情,让她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走,会改了她们的奴籍。” “这法子,”宝宁迟疑了下,“还挺好。”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