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道:“夫人说的是他今日旁边站的徒弟吧?那孩子叫苗小光,苗管事将他视如亲子的。” 宝宁讶异道:“视如亲子,连双像样的鞋子都不给穿吗?” 刘嬷嬷笑:“这就是苗管事的高明之处了。他身居要职,平日里托关系找他送礼的不少,他一概不收,行事正直,作风清贫,里头的衣衫常年都是补丁摞着补丁。若有实在不能不收的赏赐,他便送到郊外的大觉寺去,添香火钱。” 宝宁颔首道:“确实是很高明,如此来,圣上便更信任他了。” 在窗边吹了会儿风,宝宁觉得浑身都舒坦了,她站起来往回走:“该吃午膳了,吃好了午膳,去买几只新鲜的活鸡,咱们晚上做烧鸡吃。” 看着眼前空旷的绿草地,宝宁住脚:“我好像许久都没养过鸡了。” 刘嬷嬷愣住。 宝宁指了指南边的地:“下午安排人手,沿着围墙造一道篱笆出来,再去买十五只……要不五十只吧,五十只鸡崽来,养起来。” 刘嬷嬷伸出手指比了比,不敢相信问:“五十只?” “怎么?”宝宁眨眨眼,“是太少了吗?” 刘嬷嬷隐晦道:“咱们毕竟不是农户,弄这么多鸡,要是叫起来,吵着隔壁街坊是不是不太好?” “南边没邻居。”宝宁思忖一会,还是采纳了刘嬷嬷的建议,“那就少养一些,买三十六只就好,六六大顺,也吉利。” 宝宁说完,又道:“再要十八只鸭子和九只鹅,湖里没有鱼,还要八十一条金顶鲤鱼,再来六只乌龟。” 她说完,觉得很满意,边看着路边风景,边溜达着回了自己院子。 刘嬷嬷在后面尴尬地搓手,心想着,王妃比起从前,好像是花钱大手大脚了一些,娇纵了一些。 但这娇纵的方式还真是……怪特别的。 …… 书房里,魏濛与裴原相对而坐,说起圆子的事。 魏濛道:“上次太子妃要杀圆子,裴霄把她关起来了,圆子身边也派了人手跟着,看守很严密,短时间内不好布局。” “这事要从长计议。”裴原搁下手中的笔,“毕竟是皇长孙,虽然不是亲的,但没人知道。太子妃不喜欢他,有的是人宝贝,高贵妃就将他当成眼珠子吧。” 魏濛咂了嘴:“我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裴霄为什么没告诉他娘?骗他娘这儿子是亲的,疼外人的儿子,这不是有病吗。” “我也觉得奇怪,这样没道理。”裴原想了想,问道,“只有一个原因,他是想用这个孩子堵住高贵妃的嘴。以他的身份,没有个儿子傍身是会被诟病的,高贵妃肯定也会催着他,让他赶紧生个儿子出来。有圆子在,就没人催他了。”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别的。”谈起闲事,魏濛眼中灼灼有光,“你说,他破身那么多年了……” 怕裴原不懂,魏濛又重复了遍:“破身,你知道怎么回事吧?就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十五六岁,家中长辈就会给他安排通房丫头,给他看那种小书,教他怎么……” 裴原额上青筋直蹦:“不用说的那么细!” 魏濛道:“诶,你这不是没经历过吗,我怕你不懂……” “说正事!” 魏濛咳了咳,把话题转回来:“他破身那么多年了,府里妻妾那么多,怎么一个孩子都没有?不会和贾龄一个毛病吧,生不出来?” 裴原脸色严正道:“你日子是不是过于闲适了,关心人家房中事做什么。” 魏濛打量他裴原的神色,倏忽就明白了,安慰着拍他的肩:“小将军,你不要太敏感,我现在还没有怀疑你这方面的事。你成婚时间尚短,没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隐疾。但我觉得吧,这种事不能脸皮太薄,不能讳疾忌医,若是有苗头,还是要早早地医治……你把砚台先放下。” 裴原把砚台狠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