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的神情, 好像挺欢欣的,没有愁苦, 眼睛亮亮的, 很有礼数地跪下行礼。这反应超出预期,宝宁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慎。 叫起后,宝宁温声问:“你来是做什么的, 你师傅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师傅很好。”苗小光依照常喜后来教他的,坦荡对上宝宁的双眼,“是在府门口时遇见个人,说要给王妃送信,奴才便帮着跑了一趟腿。” 说着,他将袖中的竹筒拿出来,双手奉给宝宁。 宝宁看他举止正常,不慌不乱,点点头。这理由说得过去。 苗小光看她脸色如常,松了一口气,暗道这果然是好差事,没危险,还很赚钱。若以后这样的活儿再多一点就好了,他能早日攒钱买一座宅子,不用再过看人眼色的下人日子。 宝宁让他把东西递过来,边拆开边问:“是谁的信?” 苗小光放松警惕答:“是常喜公公。” 宝宁手上的动作停住,脸也冷下来。 她对裴霄和常喜这两个人称得上是厌恶,听着这名字就知道没好事,特意嘱咐了门口的侍卫不要和太子府的人有接触,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让这苗小光把信送了进来。 在苗小光惊诧的目光下,宝宁把拆了一半的竹筒又装回去,啪的一声甩在地上,厉声责问他:“好大的胆子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苗小光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他不知道宝宁为什么突然翻脸,赶紧求饶道:“王妃明鉴,奴才没有二心啊!” 宝宁问:“那为什么这信不是门房的人送进来,偏偏是你。你和常喜公公很熟识吗,还是你和太子殿下交往甚密?” 其实苗小光刚进门,宝宁就不高兴了。她本以为把苗管事送出府就算了,却忘了他还有个徒弟。苗小光没犯错,她没理由也撵出去,但放府里又碍眼,不是一条心。趁着这件事,正好敲打一番。 苗小光头晕目眩,没想到宝宁扣这样一个大帽子给自己,忙叩首道:“奴才冤枉啊!奴才哪有本事与常喜公公有私交,只是因为常公公和奴才的师傅是好友,才托了奴才送信,实在没想到会让王妃不悦……” “你觉得你师傅是什么正人君子?”宝宁质问他,“他长了一双顺风耳,到哪里都要偷听,我看他是圣上送来的,不好责怪,没想到心里这样没脸没皮!你回去告诉他,被狗咬了就好好地歇着,操心这操心那,他不累吗?就算从狗嘴底下侥幸活了命,迟早也要被自己累死!还有你,你倒是热心肠喜欢帮人办事,既然那样闲不住,去洒扫茅厕好了!” 这一番叱问,苗小光像被泼了盆冷水,他什么也不敢解释,喏喏应下。 宝宁指着地上的密信冲他道:“瓜田李下,这样的信我不会看,要避嫌。你最好也避嫌,别干这样暗地里送信的事,让人抓住了,说你是奸细,打断你的腿!” 苗小光面如死灰,磕头说是。 宝宁冷冷道:“出去吧。” 苗小光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事办砸的,最开始不是好好的,怎么就急转直下,还将他骂了一顿? 他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心里想着该怎么和常喜交代,不知道宝宁已经注意他的鞋子很久了。 在跨出门槛的前一瞬,宝宁忽然道:“你站住。” 苗小光后背一凉,急忙住脚,心底暗自叫苦。 以前觉得这个王妃貌美温和,太监也喜欢美人,苗小光总幻想着有机会和她说说话。但现在,宝宁的声音彷如催命符。 宝宁又道:“你转过来。” 苗小光僵硬地转过身子,宝宁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鞋,抬头问:“你鞋子哪里来的?” 苗小光心里咯噔一声,结巴道:“新,新买的。” “哪来的钱?”宝宁狐疑地看着他,“你贪了你师傅的药钱了?” 苗小光叫冤道:“奴才怎敢啊!” 宝宁了然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常喜给你的钱,你受贿了!” 不等苗小光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