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胡芷云对这个女儿存着气,故意想羞辱她,顾兰馥见到御赐的瓜果,据说当时就哭了,之后跑出去,好生闹了一场。 顾锦沅听着染丝说起这些,只当没听到一般。 不过到了第二天,宫里头却传下太后的谕旨来,说是让顾锦沅和顾兰馥进宫陪着一起赏花。 若是以前,没什么身份,太后传旨国公府里两个小姑娘进宫显然不可能,但顾锦沅现在是准太子妃了,顾兰馥原本就和二皇子有婚约,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顾锦沅进宫前,顾瑜政还特意过来叮嘱了几句,话并不多,但是意思顾锦沅明白。 顾锦沅看着这样的顾瑜政,难得没什么别的言语,只是安分地道:“是,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 只是这么一句而已,顾瑜政倒是微怔。 要知道顾锦沅平时和他说话,都是带答不理,看似恭谨礼貌,其实冷若冰霜疏淡漠然,如今虽然只是简单这么一句家常话,但是顾瑜政却觉得,这就好像寻常人家的女儿和父亲说话一样了。 顾瑜政凝视着女儿,往日平静沉定的眸中竟然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顾锦沅自然感觉到了,她抿了抿唇,昂起下巴,微微别过眼去,却是淡声道:“怎么了。” 顾瑜政看着她这个样子,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故意绷着一张小脸,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但他就是觉得,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望着她,过了半响,才温声道:“没什么,我刚才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处理,我,我先走了。” 顾锦沅点头:“嗯。” 谁知道他就要跨出门的时候,却突然顿住脚步,略犹豫了下,却是回首:“你自己多加小心。” 顾锦沅咬唇:“好。” 顾锦沅和顾兰馥是分乘不同的轿子出发的,顾锦沅斜靠在马车窗户处,一直在想着刚才的顾瑜政。 她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心里存着怨懑,以至于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心里怎么也无法把他当父亲罢了。 但是平心而论,自从自己过来宁国公府,他至少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他撩起袍子要走,走到一半,却又回头在叮嘱他。 其实他已经说过那句话了,但可能太挂心,竟然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酸酸软软的,就那么洋溢在胸口处,这让她喉头发涩,以至于会不断地回想,甚至忍不住不断地去猜测,猜测当年他离开陇西的心境。 他怎么可以那样丢下母亲一走了之。 这么想着,也差不多到了宫中,顾锦沅深吸口气,这才慢慢地将那些情绪埋下来。 下了轿子后,顾兰馥看了她一眼,眸中泛着嘲讽。 顾锦沅越发好奇了。 她可以感觉到,顾兰馥知道一些事,甚至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既是如此,她为什么又如此淡定,仿佛她明天就能把自己打压下去。 所以二皇子和太子,在顾兰馥那里…… 顾锦沅心里微顿了下,一时不免想起来太子初见自己时,那种莫名其妙的态度,以及他提起二皇子时的酸涩语气,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呢。 不过在这皇宫内苑,顾锦沅也不好多想,随着那女官,路过一重重巍峨宝殿,过去太后所在的慈瑞宫。 今日太后身边依然热闹得很,有皇后,有韩淑妃,还有韩淑妃的一个侄女韩婉玉的,除此之外便是皇后膝下的一位公主。 皇后只得了那么一个公主,自然是宠爱得很,取名福云,那福云公主和顾锦沅差不多年纪,不过脸上看着一团娇气。 待到顾家姐妹过来后,太后自然热络得很,笑着拉了她们说话,又让她们坐下说是要一起打牌,顾兰馥自是高兴得很,在那里百般奉承,逗得太后只笑,旁边的韩淑妃见状,自是高兴——她这儿媳妇果然是好,比那顾锦沅强多了。 一时又想着顾锦沅克夫,早早地把太子克死了,那皇位就是自己儿子的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