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分,远方天际最后一抹霞光悄然熄灭,幽幽然地拱手相让了一片天地。 车里的冷气正正好,但邱明月心里躁动,人也跟着发热,坐立不安,但又不敢多动。 视线范围里有那只握住方向盘的右手,皮肤白,骨节都泛着红,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令邱明月轻易地联想到他身上其他同样性感的部位,比如脖颈,比如脚踝,比如更多。 他开车时背也挺得端正,肩膀开阔,衬衫的褶皱都显得无比熨帖,一双长腿屈着,西裤线条隐约勾勒大腿的肌肉。 盯着看着久了,邱明月神奇地慢慢平静了下来。大概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欲念上来了,胆子也忽得变大了,没有勇到敢主动撩拨,但在脑海里将所有走马观花了一遍,周诉的车是一辆suv,车内空间很大。 她早就幻想过在周诉的车上和他车震,甚至都写好了台本发给E老师,就是那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的私信。 ——吃个饭,就只是吃个饭而已。 琳姐都还在旁边呢。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邱明月敲着木鱼。 毛琳琳刷着网上的点评,问邱明月讨论等会吃什么。 周诉也问:“你上次点了什么?” 好几秒,邱明月才反应过来周诉是在和她说话,忙不迭答道:“点了几道招牌菜,牛肋排、鹅肝、油蒜虾、海鲜饭那些。” 毛琳琳听得津津有味。 转过了十字路口,车道通快了许多,进入隧道,高压钠灯将他们两人染成了橘黄色,好似最后一道霞光短暂重返。 风声轰鸣间,邱明月听见他说:“没上楼喝一杯吗?” 因为挤着耳朵的噪音,邱明月听得并不仔细。车子驶出了隧道,空气不再因为被挤压而发出爆裂声,他说的话又像有回音般,很清晰又在脑海中响了一遍。 邱明月不是很明白,又因着这不明白心口怦怦跳了两下。 他这话说的天衣无缝,当着外人的面点明那天晚上也看见了她。 邱明月想,也许懂行的人是能够借着话里的漏洞编织暧昧的,无论这漏洞是有意还是无意,表现出惊讶和疑惑,问句类似“怎么知道”的话,若彼此有心,一来一往就是男女之事的试探。 不知怎的,想起了孟蕴之,周诉和她私下里应该也吃过饭吧,不知道都聊什么。 但邱明月是不懂行的,也不擅长撩云拨雨,她直直地说:“当时就是和朋友吃顿饭。“ “怎么了?”毛琳琳插入话题。 邱明月:“……没什么,就是上周五我和总监其实在那家店遇到过。” “这么巧?” “朋友的店。”周诉解释。 “您没打扰人家吧?” 红灯,周诉停下车,轻笑出声:“当然没有。” 他的视线与邱明月的在后视镜中短暂交汇。 邱明月看他眉骨至鼻梁立体的形状,瞳孔像黑色的幕布转换着光影,像夜晚的湖水,眼睫是柳枝,明明暗暗,好像文艺电影里的画面。 她想问周诉,难道她旁边没有人、她只一个人,他就会来“打扰”吗? 不会说出口的问题和不会有回答的答案。 又被提起,逃不过毛琳琳的反问:“没打算再继续?” 邱明月尴尬到坦然:“嗯。” “聊得怎么样?” “还可以。” 车内静了一静,不知道周诉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电台。显然她的回答太短了,邱明月补充了一句:“但可能比较适合做朋友吧。” 周诉问:“哪里不太合适?” 他说这话就像老师问学生哪里不太懂一样,预备着帮忙答疑解惑。邱明月把自己和周诉之间的界限分得很清,很多时候不是她有多冷静、多理智,而是周诉总是明净方正的态度。 “没什么感觉吧。”邱明月含糊道,知道周诉不会再问下去,她自我揭开了一角保护膜,“我比较喜欢成熟点的。” 闷骚、禁欲都是违禁词。 周诉闻言又是一声轻笑,漫不经心地提出质疑:“大学老师还不够成熟吗?” 邱明月笑而不语。他们已经到了江滩,两岸灯光璀璨,落入江面,无声荡漾,看着也能感受到江风的温度,不同的夜晚都是一样热闹。 毛琳琳说:“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下回琳姐给你介绍更好的。”转而问周诉,“总监,你是老板朋友那等会能打折吗?” “能。” “哇,真好。” “下次你去吃报我的名字可以打折。” “真的吗?”邱明月不禁问道。 “假的。”他开了一个玩笑,“我的名字没用,报老板名字吧,叶宋远。” “你应该让老板把你的名字加上。”邱明月用认真的语气说。 周诉停好车,他边解开安全带边看向邱明月,眼底有笑:“我尽量申请一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