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手,放回她肚子上。自行出了去。 寻来屋外,他持刀疾走到黑纱眼前。接连两日赶路,黑纱喘息难平。他不忍,自十二岁起,黑纱便跟着他,刀里来箭里去,他杀敌无数,它热血而腾。可身后产房传来凌宋儿的呻/吟,无力地揪着他的心如刀绞。 他咬牙,直挥刀而起,却从自己身上削下一道布来,蒙上了黑纱的眼睛。“我对你不起,你便觉冤屈,死后记得来寻我。” 长刀落下,马血四溢。得来浓稠一碗战马热血,他手中微微颤抖,走回来产房前,方才重新定了定神,好进去见她… 凌宋儿只等来片刻,听得屋子门又被人拉开。她直望了过去,却寻得一股子血腥味道。蒙哥儿双手染血,手中端着碗浓稠黑红的液体坐来她床边,又将她扶来自己胸前靠好。“喝了。” 那碗东西只是闻着便已经腥臭难当,更何况让她喝下。她捂着肚子,难以翻身,只好扭着头躲着。身子又被他搂得紧了紧,唇瓣儿却是被他咬了去。凌宋儿几分吃惊,喉咙间划过一股温热的暖流,浓稠的液体腥臭着落了肚子。却见他又喝了一大口,再来喂她。 一碗马血落了肚,她忽觉身上多了几分气力。又见婢子们拿着铜镜进来,全放到了一旁案台上。门外听得兵士的声音,“赫尔真,马鞍取来了,放在门口。” 蒙哥儿这才起了身,直去将门口马鞍亲自搬了回来,直放在床榻上,又抱着她道:“金戈铁马,全与了你。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你们母子都不能有事。” 他说完望着乌云琪,“我的话你可听到了?” 乌云琪早就满头大汗,“赫尔真,我定会尽了全力的。”话刚落,便听得凌宋儿一声痛呼。她寻着被褥里探了探,“该是好些了。赫尔真你出去吧,让公主好安心生产。” 蒙哥儿直扶着她,靠在马鞍上,方才起身出了门。 外头兵士们还在清理着黑纱的尸体,只有人暗自道着,“这独独一匹汗血宝马,真可惜了…” 蒙哥儿双拳紧握不敢松开,门外兵士来报,“赫尔真,敖敦大萨满在行宫外求见。”他方才心慌意乱,本不是想见人的时候,只对兵士道,“带人来公主产房这里,我不得多余时候能见她。” 兵士领命,下去办了。他立在门外,听得里头起了动静,更是揪心了起来。可听得那人声音比早前多有了几分气力,还算是安定了几分心。可那一声声喊叫,却直如锥子,锤落他心口上。抬眼望着天,天狼双星早不见了一颗。海宸却依然不见踪迹… “我且奉长生天的旨意,来这里看看。好守护着海宸与你的孩子出世。”敖敦声音远处传来,蒙哥儿方才见得绛袍女子,发冠高束走来他眼前。 蒙哥儿忙拱手一拜,“大萨满,我妻可否能平安?” 敖敦转而望着天色,指了指天狼的位置,“若此行顺利,天狼陨灭其一,海宸可见。” “届时,天狼与海宸遥遥相望,将迎来数百载草原盛世。” “我且至此,赫尔真且便安心吧…” 天将亮,风如百鬼哭泣,随之有千鸟绕林,如天籁之音。 婴儿啼哭破屋而出,蒙哥儿听得直转身回去,乌云琪却先一步出来报喜。 “赫尔真,是个小世子。母子平安。” “她怎么样?”蒙哥儿眉间仍是紧锁,直寻着要进去产房。 乌云琪道,“累得睡过去了,不过血气平稳,你大可放心了。” 他不觉脚步几分踉跄,扶着一旁屋柱子,方才站稳。“好…” 凌宋儿听闻孩子的哭声,方才缓缓睁了眼。蒙哥儿正守在床边,仔细望着她。见得她醒了,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醒了?” 她这才发觉手被他捂在大掌之中,紧得动不了。她深吸了口气,揪心着孩子,忙问着格桑,“额吉,他可是饿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