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全忘记了提醒老周不要去接他。 林痕感觉他此刻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个会动、能发出声音的木偶,才可以无视对面男生好奇的目光,和他靠在贺景怀里的姿态,麻木又固执地开口:老周接我过来的,你不是让我陪你 林痕!贺景立刻打断他,皱眉道:外客休息区在那边,这边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林痕眨了眨眼睛,竟然是干涩的,他看向一脸不解的男生,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男性Omega,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贺景最喜欢的男生在收到他的目光后,甚至还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哦,不好意思,林痕听见自己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过来,我走错了。 说完,木然地转身,走向外客休息区。 对啊,怎么忘了呢,他是外客啊。 一个不被邀请的、没有任何名头的,外人。 贺景眼里闪过一抹不安,抬腿要走的时候被贺年用眼神警告,沉声道:下次让老周好好招待你的同学,不要这么失礼。 哎,别这么说,何国拍拍贺景的肩膀,一脸满意,小景这么优秀,同龄人喜欢跟着也正常,小梵也要好好和你景哥学习。 林痕一路走到更衣间,用力关上门,才脱力似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几乎是撕扯地脱着西装,手指抖得好几下也解不开扣子,最后,这件贺景亲自去取的西装,被他撕得乱七八糟,才从他身上脱了下来。像脱了层皮。 他死死咬着牙,用力呼吸,却依旧抵不住眼前的一片模糊。 记忆里贺景的声音像魔鬼的诅咒一样在耳边盘桓,他捂住耳朵,声音依旧残忍地钻进脑袋,啃噬着血肉,在一遍遍循环里痛到极致 我想要画,那朵花。 换一个,我不想再画那朵破花了。 你画完了?放哪儿了? 撕了。 你知道我一幅画多少钱吗?你以后也别找我要画了,恶心死了。 那还有碎片吧,扔哪了,我去 烧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画画了。 这些让他光是想想就心痛的回忆,现在化成一把把刀子,对准心脏,狠狠刺下。 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林痕一字一字地重复贺景对那男生说的话,明明是崩溃的,嘴角却勾着,他想笑,真的想笑,从没有一刻这么想笑。 他自己就是个笑话,大笑话。 贺景确实对他有一点点特别,但贺景对别人却是对他的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好,他还在因为这一点点好处欣喜若狂、摇摆不定的时候,早就有人享受着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而且是无限度的。 说到底,他的特别就是个笑话,毕竟,谁会对外客特别? 外客啊。 林痕攥紧拳头,仰起头,拼命遏制住眼底的湿热。 他忍不住对自己说,不就是幅画吗,至于吗林痕,不要就是了,贺景不想给你的东西,你跪着求来,也不是真心的。 虚假的感情寄托,有用吗? 林痕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去的,人在情绪极端的时候真的会短暂失去记忆,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浑身湿透了,他狼狈地打了个冷战,摸了摸裤兜,才发现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手机进水,开不了机。 他敲了敲门,费尽全力挤出一个笑,眼底却一片湿热。来了,谁啊? 妈林痕用力闭上了嘴,声音抖得他自己都害怕,转身用力呼吸了三次,情绪却越来越汹涌,这种无法自拔的难过和委屈在看见老妈的时候到达顶点,林痕一把抱住了她。 林月秋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把他带进屋:怎么了小痕,出什么事儿了?别吓唬我啊。 林痕用尽毕生力气忍住了眼泪,心口疼得他连呼吸都是种折磨。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有数不尽的情绪想要宣泄,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没什么,就是没考好。 林月秋愣了一下,赶紧拍了拍他后背,安慰:没考好我们就补课,知识又不是吃饭喝水的,说进肚子就进肚子,来让妈看看 林月秋捧着儿子的脸揉了揉:看把我儿子委屈的,哪科不会呀,我看你周姨儿子就补课呢,妈给你打听打听,咱们也补。 林痕再次抱住她,脑袋放在她肩膀上,短暂地,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老妈的面前。 就一会儿,他想靠一会儿。 晚上林月秋把冰箱里的排骨炖了,林痕连着吃了三碗饭,又和她一起看了会儿电视,才回卧室。 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