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烟轻笑:终于追到了吗。 贺景拿过椅子按着林痕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洛烟身边,视线低垂,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皱眉道:妈,别伤害自己了。 洛烟微微顿住,半晌,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贺景轻轻抓着她左手,整个人都压抑着:手割破了,你还怎么画画。 林痕心头一颤,传闻是真的,洛烟是左撇子,画画只用左手。 不画了,洛烟眼底像蒙了层冲不破挣不脱的雾,看向他,声音缥缈:你乖乖的,照顾好自己和林痕,不要管你父亲的那些事,继续画,一直画下去。 贺景一顿,垂眸道:好。 林痕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这位母亲,贺景不会再深造她期待的路了,相反,走上了她最不希望的道路。 洛烟轻轻摸了摸贺景的脸,动作无限温柔,眼底却氤氲着化不开的悲伤,呢喃:不要变成他 一句话刺破了林痕的所有防线,他轻声打断,眼神认真地看着洛烟:阿姨,贺景和贺年不一样,他们完全不同。 洛烟从情绪中抽离,好奇地看向林痕,过了好久,轻柔地笑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林痕看向贺景,贺景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林痕喉咙滚了滚,吐出干巴巴的两个字:没有。 洛烟看看贺景,再微微偏头看着林痕,好久,笑道:不可以帮他说谎,他从小时候起就这样,谁都要让着他,小王子似的。 贺景一哽,小时候的事被翻出来,还是在林痕面前,他这么傲惯了的性格简直无地自容:妈,我小时候也不那样,你记错了。 没有吗?洛烟托腮回忆,七岁的时候缠着周管家要出去玩,路上对某个小朋友一见钟情,回来缠着我说一定要娶他,还要我带你回去找,但是连着找了三天也没再遇见,哭了一个月 妈!贺景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妈能回忆到一些事他肯定是高兴的,但回忆的怎么都是他不想提的,别说这个了。 林痕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洛烟的话,心里顿时被震惊和好笑填满,下意识看向贺景。 哭了一个月无法想象。 贺景也有哭哭啼啼的时候,不过毕竟还小 洛烟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难得有笑容这么清晰的时候,望着林痕说:辛苦啦,迁就他。 林痕想笑又觉得不能笑,忍得辛苦:也没那么辛苦,他平时还好。 那时是童言无忌,倒是现在,你们在一起真好。洛烟想到什么,眼底闪现出怀念,又很快风化成沙,一粒不留。 林痕不想看见洛烟的这个表情,就像人会下意识想挽留美好一样,笑道:阿姨,其实那个小朋友就是我。 洛烟怔住,半晌才掩唇,惊讶道:是你? 嗯,林痕点头,回忆起来嘴角勾起,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小朋友,先喊出我想娶你的我那天和学校一起去春游,第一次去那个地方,后来就没去过了。 洛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巧合,模糊成一片片光影的记忆里为数不多清晰的几片被珍惜地翻找出来,拉着林痕的手,温柔地说:他总说要带你来见我,没想到缘分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小景第一次提起林痕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她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喃喃:记不清了 贺景怕她陷进回忆出不来,只能主动提醒道:初二。 啊,对,洛烟笑了好一会儿,他那天笑得太开心了,我问怎么了,又装作不经意地和我说他叫林痕,篮球打得不错,后来托周管家买了个很好的篮球,送到了你的学校。 林痕这才知道,学校那个手感棒呆了的篮球原来不是校长良心发现他用那个篮球赢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还正儿八经地传给了下一届学弟,据说有痕哥加成。 知道了好几个大秘密,林痕心情也轻松了起来,由着洛烟拉着他回忆,听得愈发入神。 到如今他总是提醒自己别去在意从前,只看以后,但这些事情告诉他,从前也不是全然的面目全非,也有些记忆是温热的,就算微不足道,也值得记住。 洛烟一直聊了两个小时才扶额犯困,林痕和贺景扶着她躺下,又约好下次过来的时间才离开。 出门贺景什么都没说,大步往会客室走,不去看林痕的眼睛:我去见一下医生。 嗯,林痕站住,转头找休息室,我去外面等。 贺景一愣,随即一把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