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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笑_27


如今这层遮羞雾被他哗啦一下驱散,两颗人心顿时无所遁形,一颗热血腾腾,一颗伤痕累累。

    王三笑怔了几秒钟,轻声道:“多谢魏总的美意,只是……魏总日理万机,我就不便打扰了。”

    “你……唉,”魏琮叹一声气,小心翼翼地问,“三笑你是不是不在北京?”

    王三笑这人向来虚虚实实没个敞亮话,闻言只是略带淡淡地哼了一声:“嗯?”

    魏琮苦笑:“你也知我这人不懂鉴赏,拿到南红挂件只觉得精美漂亮,本想找你讲解一番的,结果扑了个空,酒店说你已经退房了。”

    “哦,对,退了,”王三笑敷衍了一声,心里却暗骂:好你个魏老七,看我出院就想去酒店堵?孙子都那么大了,哪来这么多精力整天风花雪月?

    孙子……你孙子都那么大了,我还单身呢……

    折腾他一宿的心病再一次浮上心头,王三笑突然居心叵测地说:“我把酒店退了,在北京还有最后一笔委托交付了,我就回南京。”

    “最后一笔?那我的……不是还有我那幅画吗,穆习习不要了?”

    王三笑云淡风轻地笑道:“习习是小孩儿心性,在你那儿碰了壁,就不想要了,也是他运气好,我转脸就遇到一幅很不错的宋画,约他下午来交易。”

    魏琮明显愣了一下:“穆习习他……”

    “他怎么了?”王三笑好奇地问。

    “没什么,”魏琮淡淡道,“你这么一说,他还真是小孩儿心性……”

    王三笑在电话这边阴暗地露出笑容:“魏总还有别的事情吗?”

    “……”

    “既然没了,那就这样吧,”王三笑声音清朗地笑起来:“不耽误魏总工夫了,再见。”

    挂了电话,王三笑唇角衔着一丝笑意,他无意识地搓着一颗开心果,目光漠然地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

    熊二从前座回过头来:“三少,你咋老是骗魏总呢?都已经到南京你在北京。”

    王三笑瞥他一眼,手指稍一用力,搓开开心果,将果仁丢进嘴里,阴森森地笑道:“被他遛了这么久,我反遛他一次,不行么?”

    南京向来被嘲为徽京,确实离安徽也太近了点儿,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熊大一拐方向盘,车子下了高速,直奔县城。

    年关将至,天气冷得出奇,王三笑是个多情爱俏的,前些日子在北京仗着处处有暖气连毛衣都不穿,到了安徽顿时被冻成鹌鹑,把小棉袄最上面一粒扣子都扣上了,两只耳朵冻得通红,恨不得连脑袋都缩进脖子里,一个当地妇女蹬着三轮车擦肩而过,王三笑盯着人家的裹头巾发呆:“熊大,咱也搞一那玩意儿,看着就保暖。”

    “……”熊大刚毅的脸上全是拒绝。

    “唉哟这耳朵冻得……”熊二在他耳朵尖上摸了一把,“凉得快掉冰碴子了,你俩先逛,我去买个耳焐子。”

    十分钟后,熊二脑袋上戴着个毛茸茸的灰色兔毛大耳罩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黑色的丢给大哥,白色的扣在王三笑的脑袋上。

    “卧槽!”王三笑一把将耳罩薅下来,看着头箍上惟妙惟肖的狐狸耳朵,嘴角抽搐,“你大爷的,这什么玩意儿!”

    “别嫌弃了,那边跳楼大减价,就剩这几个样式,我砍了半天,人家才给我买二送一,有啥戴啥吧,”熊二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大脑袋上面的兔子耳朵,认真的说。

    王三笑认真道:“不行,我要是你这样的糙老爷们我也不挑了,可我长得太惊才绝艳,戴上会像一只行走的狐狸精。”

    “谁家狐狸精长你这样,那书生不得吓死?”熊二吐槽一句,把自己的耳罩拿下来,“来,我跟你换。”

    “不要你那个,我要熊大的,”王三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狐狸耳罩套在了熊大脑袋上,顺手拽走他的黑色耳罩,拿到手里才发现这个上面有一对黑色的小猫耳,但目标较小,遂也就不计较了。

    三个高大的男人并排走在萧瑟的寒风中,大头皮靴踩在地面发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耳罩上娇嫩的长毛随风招展。

    县城虽小,古玩市场却十分喧嚣,可惜好东西不多,借着所谓古墓发掘的缘故,地摊上几乎全是高仿的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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