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峋不理他。 秦容就一直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念醒了,见房间没有人,以为秦容又不见了,哭着跑出来找秦容。 秦容只好抱着秦念离开。 晚些时候,秦念躺在身侧,安静地又睡着了,但手还扯着衣袖,秦容没太注意,一个不经意间转身,衣领连带着袖子被拖到手腕处,累赘般的叠在一块。 呈冷色调的手臂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上面是数不清的伤痕,从小臂延展到胳膊,如同一只被打碎了又重新粘好的花瓶。 他看着突然清醒过来,身体在同一时间难以遏制地发抖。 他庆幸起来,幸好江峋没出来,如果出来了,他们能谈什么呢? 他甚至连衣服脱光了的样子,都不敢让江峋看见。 想的越深,秦容越发觉得呼吸不上来了,他气喘着伏在床边,拉开抽屉,从底层掏出了一个标签泛黄的玻璃罐,急切地扭开,从里面拿出一颗糖,像塞急救药一样地放进嘴里,直到浓郁的桃香迸发在唇齿,才救回了条命。 他盯着罐身,糖从满满的一罐,到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而起先的甜味,随着时间慢慢掺杂进了苦涩。 糖有些年头了,早不知在那年那月过期了,可因为是江峋年少时送他的,他一直不肯扔掉。 他无数次问江峋想要什么,可现在,他连自己能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想要的,是他根本没资格得到的。 由于预产期临近,孙秀住进了医院,秦容去时,他刚做完检查,扶着肚子,行动困难的挪到床上。 秦容帮了一把,手接触到孙秀身体的一瞬间,明显感觉他猛地僵硬了。 他惊恐地看向来人,发现是秦容后,有些惊讶但很快放松下来,掩饰般地挪开身体,我自己来就好。搓了搓手,眉间是难掩的喜悦,您怎么来了? 秦容收回手,把买的东西放到桌上,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孙秀的脸圆润了不少,笑起来时有两颗梨涡,他看着桌上的补品,细声细语地道:不需要买什么东西的。 秦容往旁边搜寻了圈,确定没第三个人的影子时,才问道:上次给你找的护工呢? 孙秀轻声说:我让她走了。 为什么?她照顾的不好? 孙秀一听,直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太贵了,一天三百块呢!他局促不安地揪住被单,已经很麻烦您了,怎么还好意思让您破费。 秦容安抚地拍着孙秀的肩膀,不用想着替我省钱,你帮了我忙,这些是你应得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omega协会,第一位以alpha身份进入的高层成员。 孙秀摇头,您才是帮了我大忙,没有您,我可能已经死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了。 他光想像到那个画面,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寒,凉气从头顶直冲脚底。 秦容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并不是很会安慰人,有时候绞尽脑汁说出来的安慰,还不如不说。 孙秀倒不在意,目光柔软地盯着肚子,您要摸摸他吗? 秦容问:可以吗? 可以的。孙秀掀开被子,衣衫几乎罩不住浑圆的肚子。 秦容伸出手,另一道心跳声在他掌心下跳动,逐渐与他的心跳重合。 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感觉,他虽然也怀过孕,可大约在怀孕六个月时,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整日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直到秦念出生快三个月后,他才逐渐恢复了神智。 那近一年的时间像一场梦,被迷雾笼罩,他的记忆里有过,却怎么也记不清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从那之后,以前的记忆便越来越模糊,如同一团浓磨被水晕开。 可他刚进入秦家的那几年,却又极为清晰。后来,他去医院诊治过,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心理压力过重,治疗过一段时间,效果不佳,他便放弃了。 如今,感受着手底这微弱的心跳声,他又想记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书友zfRR96367打赏的三叶虫*1 感谢用户9zz55dof打赏的三叶虫*1 第二十九章 佣人不知被江峋到底放了几天假,一个星期过去了,偌大的秦宅除了他们,就剩照顾秦念的保姆出入。 这些佣人是秦生在时留下来的,在秦家待了许多年,都是些老人了,秦容留着他们,等到退休年纪了,都会给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供他们安享晚年。说是在秦家做佣,倒不如说是秦容在养着他们。 他们在与否,于秦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