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认识谁啊。不还是咱们北疆的自己人嘛。” 段婶子见云舒愿意听自己说一说,眼睛一亮,便急忙说道。 “是什么样的人呢?”云舒笑着问道。 她见段婶子说的既然是北疆武将,心里就安定了一些。 宋如柏跟这些北疆武将在一起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僚,回头问问宋如柏就知道对方的情况了。 “是我的外甥。”段婶子便对云舒叹气说道,“他娘是我的亲妹子,这孩子命不好,我那妹子的身体在北疆的时候一直都很不好。”她便对云舒说道,“这些事儿,你回去问问阿柏,他也是知道的。我妹子已经缠绵病榻几十年了,我外甥十岁上就开始要养家。他爹没的早,又没有兄弟姐妹帮衬,为了照顾我妹子,从小就受苦。去了军营里拼命地做事,倒是升得挺快,可是得来的军饷却大多进了我妹子的嘴。我妹子的身体得用人参还有好吃好喝给养着,拖累他了。” 云舒听着,听这人是对自己的娘这么好,便觉得这是一个孝顺的。 不过叫她说一句诛心的话,琥珀如果嫁到这样的人家,难道是段婶子看琥珀是个丫鬟,因此还想着省钱省事儿,叫外甥娶一个丫鬟回来照顾老娘? 还把琥珀当丫鬟使唤? 如果是这样,那云舒首先就不可能答应这样荒唐的事。 琥珀虽然说是丫鬟,可作为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平日里也是使唤小丫鬟服侍的。 如果说叫琥珀出银子多买几个小丫鬟好好照顾婆婆,孝顺婆婆,这是应该的,毕竟这是孝道。 可如果是想使唤琥珀当老妈子,那就有些过分了。 “做儿女的孝敬父母,怎么能说是拖累呢?”云舒便摇头郑重地说道,“照顾父母才是最应该的。”她这也是真心话,段婶子见她这样明理,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琥珀既然跟你好,那她的人品也肯定差不了。不过我妹子没福气,前年实在熬不过去,已经没了。我这个外甥现在是父母双亡,孤零零的一个十分可怜。”她说起这件事便十分黯然,云舒一愣,不由抱歉地说道,“我不该提起婶子的伤心事。” “算什么伤心事。我妹子病成那样,这些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准备。”段婶子便对云舒摇头说道,“别的倒是不说,她这些年这么病着,我外甥的军饷全都花在她的身上,因此他们母子的家里是十分困难,哪怕是有我帮着,也没留下什么家底。他家徒四壁,空有一个军营里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北疆本来女人就少,他家里那么穷,更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只是我这个外甥生得倒是不错,跟我家那畜生不一样。”老段五大三粗的,生得粗鲁得很,也并不英俊,段婶子很担心云舒会觉得表兄弟长得差不多。 云舒一愣。 不过做媒嘛,不都是夸的嘛,云舒也没有把段婶子说外甥长得不错放在心里。 她倒是好奇地问道,“这……这位大人年岁多大了?” “他比我家那王八犊子十多岁呢,我妹子身体不好,身子弱,嫁给我妹夫好些年肚子都没动静。所以我这个外甥其实也才不到三十。”不过看她目光闪烁的样子云舒就知道,就算是没有三十岁只怕也得二十九了,云舒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这人与琥珀之剑的年纪,听段婶子说这人还没有成过亲,心里倒是满意,只是嘴上却并没有答应段婶子什么,只不过是听段婶子又说了说外甥的好的方面,就到了自家门口。 快要下车的时候,云舒还是忍不住对段婶子多问了一句。 “婶子,琥珀姐姐她是……是丫鬟。”她不是看不起做丫鬟的女孩子。 云舒自己就是个丫鬟,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丫鬟,觉得做丫鬟的就低人一等,就配不上什么军营里有了前程人呢? 她只是担心段婶子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外甥日后心里会嫌弃琥珀。 如果是那样,那云舒岂不是害了琥珀? 她非得把事儿都问明白了不可。 “丫鬟怎么了?你们国公府里出来的丫鬟,比外头的大家小姐还端庄,还见得过世面。”段婶子便叹了一口气对云舒说了实话,对云舒说道,“我们也出身寒微,难道一下子被陛下提拔起来,就看不上寒微的人了吗?”她说这件事的时候便想到了自己拿个休了妻子迎娶大户人家小姐的王八儿子,脸色微微变色,哪里不知道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