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指桑骂槐的折辱自己,瞿易脸色一沉,冰冷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伤害义母,否则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行至马车跟前,卓琏动作利落地上了车,掀开车帘说:“她是我娘,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无需你多费心。” 靛蓝的布料放了回去,遮住女人艳丽的面庞,瞿易站在田垄边,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卓琏回到酒坊后便将小河村的事情跟桓母说了,桓芸坐在小杌子上,清秀小脸上露出忧虑之色,颤声问:“大嫂找到了娘亲,是不是就要回小河村了?芸儿不想跟您分开,大嫂别走了。” 边说着小姑娘边站起身,细瘦的胳膊环住女人的腰,滚烫泪水渗进衣衫里,让她心疼不已。 “芸儿别哭,嫂子不会离开桓家的,我手里还有不少银两,准备在酒坊附近买下一座宅子,这样我娘进城后也能有个落脚之处。” 轻抚着桓芸的后脑,看见那细软发黄的发丝,卓琏心里暗暗琢磨着,应该去米铺买些黑芝麻回来,碾成粉,小姑娘每天早晚吃一勺,也能起到乌发的作用。 “此话当真?” 桓芸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盯着她的同时,小手还紧紧攥着女人的袖口,好似怕卓琏趁机跑了似的。 “我何时骗过芸儿?你刚搬到店里,安心住着便是,有空的时候去前院帮娘卖酒,省得她太过辛苦。” 桓母急忙拒绝,“芸娘身体弱,还是让她好好歇着吧。” “话不能这么说,芸儿虽然比普通孩子纤瘦些,却不至于下不来床,她终日呆在屋里,浑身血脉不流通,没病都得憋出病来,多动动反而有好处。” 最开始桓芸得了二哥的提醒,对大嫂既防备又惧怕,但相处了数月以后,她简直化为了卓琏的小尾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在女人身边,哪还有最初的疏离? “嫂子说得对,待会我就去帮娘做活儿。” 卓琏笑眯眯点头,折身进了仓房。 上次急着酿酒,造出的香泉曲并非阴干,而是放在火炕上烘过的,即便有夜气润泽,炕曲的燥意没那么严重,但她仍不满意。在她看来,无论是做任何事情,最好都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这批金波曲不急着用,完全可以多放置一段时日,如此酿造的酒水味浓而甘,才是上好的极品。 翌日天刚亮,卓琏手里拎着一瓶清无底,又在城里买了一包枣泥糕,方坐上马车往小河村赶去,岂料刚到瞿家门口,就见篱笆院外站着数道身影,原来卓孝同带着卓玉锦来到此处,身后还跟了不少仆役,瞧着颇有气势。 就算卓琏五官变得愈发精致,但卓家的仆役仍能认出她来,此刻唤了一声“大小姐”,也不敢挡在门口,把路让了出来。 卓琏穿越到周朝的时日也不算短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原身的父亲,卓孝同穿着一袭蓝衫,下颚胡须打理的分外规整,浑身都透着股俊雅斯文的气息。 只可惜人不可貌相,无论他外表有多光鲜,卑鄙贪婪的内心依旧无法遮掩。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父女俩一同回过头来。 月前卓玉锦曾经去过桓家,那时卓琏的皮相虽水灵,却远比不上如今艳美,短短数月功夫,她是吃了何种灵丹妙药,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比起卓玉锦,卓孝同心中的惊诧更浓,毕竟他足有一年没见过长女,要不是在酒楼中听费老板提过一嘴,恐怕早就把她忘到脑后了,突然遇上,自是难免震惊。 “你知道瞿氏住在此处?”他语带惊疑地问。 卓琏缓步走到母亲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笑着作答:“我才知道不久,幸亏来得及时,否则那些酒方指不定就落到别人手中了。” 打从卓家发达以后,卓孝同又娶了樊兰为妻,在朝堂、商场都颇有分量,没有人敢驳他的面子,现下被卓琏反唇相讥,他心里能舒坦才是怪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