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误会了,京城不比汴州,权贵富商数不胜数,行之跟在三皇子身边,难免有看护不及的时候,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母亲妹妹想想,见色起意者自古皆有,酒肆开张后,你从不让芸儿、甄琳两个去前堂帮忙,怕的不就是这个?” “并非如此,只是她俩尚未议亲,闺名为重。”而她已经出嫁了,自然不必顾忌那么多。 桓慎给自己斟满酒,继续道:“若大嫂真无一丝顾虑,不如让甄琳去前堂帮忙,她比芸娘大了两岁,性情沉稳,也不会出错。”甄琳跟桓家没有半点关系,桓慎也不会替她考虑。 “你!” 卓琏气得发抖,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酒肆这种地方,要是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卖酒,难保不会被人视为胡姬之流,甄琳的身世已经够可怜了,为何还要故意为难她? “你不愿意对不对?”桓慎笑着发问。 原本还以为青年没醉,但此刻看来,酒水对他还是造成了些许影响,否则他也不会变成这副锋芒毕露的德行,如刺猬一般。 “大嫂可想好了,是留在前堂,还是让甄琳去卖酒?” 卓琏没吭声。 桓慎唇角的弧度更为明显,眼底的笑意却陡然消散,“好,我现在就去找、” “够了!” “我答应你,日后会留在后院,专心酿酒,再也不会丢了你们桓家的脸面,桓校尉,你可满意了?” “满意,没什么不满意的。” 桓慎早就知道卓琏心软,这个结果亦在他意料之中,将杯盏中的松苓酒一饮而尽,其中蕴藏的松木香气的确特别,可惜只有一坛。 眼见男人拎着酒坛离开了包厢,卓琏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看过话本,知道桓慎是个混账,却没想到他竟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闭了闭眼,她缓了许久,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即便桓慎不是个东西,她却不能不顾桓母、桓芸的感受,要是她们知道自己跟桓慎起了争执,心里肯定会难过。 转眼又是小半个月,在此期间,卓琏一直呆在后院酿酒,再也没踏入前堂半步,他们从汴州带回来的存货不多,每过一天,库房中的酒坛便会空了不少,酒肆里最重要的就是美酒,佐酒的菜肴仅是点睛之物,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却非立足的根本。 这一点卓琏很清楚,因此更加不敢疏忽。 突然,池忠气喘吁吁地跑到仓房中,手里捏着一封信,他晃了晃道:“小老板,刚才有人送了封信,他说自己是从永平侯府来的。” 费老板就是永平侯府的主子,若不是胞妹惨死,他也不会在汴州逗留这么多年。 卓琏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无一丝诧异,伸手接过信封。她本以为费年到京城了,看过后才知,他跟友人在外游历,半年内不会回来,但又舍不得品类繁多的美酒,索性便引荐了一个人。 齐鹤年。 卓琏屈指轻叩桌面,思索了许久,也没有回忆到话本中有关齐家的描述,想来他与男女主并无太大的纠葛。 齐家是京城有名的药材商,卓琏来此地还不到一个月,用来造曲的药材全部出自齐家药铺,草药品相上乘,年份也足够,并无缺斤短两的情况出现,老板应是位讲究诚信的商人。 信中提了一嘴,说齐鹤年会在三日后来酒肆拜访,届时也会送一批腊梅花苞到店,作为酿造花卉酒的主料。 池忠站在旁边,忍不住问:“小老板,是有什么问题吗?用不用跟桓校尉说一声?” “不必了,只是有位客人上门,无须惊动小叔,他在贵人身边当差,万不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分神。” 卓琏摆了摆手,将信纸叠整齐,放在袖笼中收好,然后才洗净手,将竹席上的曲饼翻了翻,避免成了溏心曲。 三天后,果然有一位相貌俊雅、气质不俗的男子来到酒肆,说明身份与来意后,便被引到正堂,慢慢喝茶。 平日酿酒的时候,卓琏怕影响行动,穿上身的衣衫并不算讲究,但家里来了客人,总不好蓬头垢面地与之会面,她换上了一件缎面的小袄,裙裾最下方绣了几朵紫藤花,不算显眼,却十分素净。 她并没有上妆,但本身底子极好,眉宇浓黑,唇瓣绯红,无论站在何处都极为耀目,倒也不必耗费额外的心思。 听到脚步声时,齐鹤年抬起头,便看到年轻女子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眸中划过一丝惊艳,齐鹤年虽为商户,到底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他收回目光,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 “卓老板。”他拱手打了声招呼。 卓琏福了福身,颊边的笑容更浓了些。费老板送来的信中,对齐鹤年赞不绝口,现下一见,他果然一表人才。想来本事也是不差的,否则哪能让自家药铺在京城遍地开花,甚至生意还做到了外地。 “费老板的信妾身已经收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