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桓慎这等悍勇无敌的将士,势必要用剧毒才能降服;至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们,迷药就足够了。 不过樊竹君对卓琏的厌恶已经到达的顶点,暗自派人将迷药换做断肠草,岂料她未曾饮酒,还真是可惜了。 察觉到酒水有问题后,案几上摆放的吃食卓琏一样都没有动,傅宁清看了看好友,忽地伸手探入袖中,摸出了一支细细长长的竹管。 “这是何物?” “自打怀了身孕,我总想吃些酸的,有时候出门在外不太方便,暗翎就去田庄弄了数十斤新鲜的梅子,熬出汁水,再加些蜂蜜制成梅子糖。” 卓琏捏起一粒深褐色的糖块,刚放进嘴里,殿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她循声望去,发现窗扇被鲜血染得通红。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少身着甲胄的军士闯入其中,难道是反了不成? 为了掩人耳目,樊竹君也喝了掺入迷药的酒水,此时她浑身酸软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也无法借机将眼中钉肉中刺除去。 殿中众人发觉不妙,瞥见口吐鲜血的同僚,桓慎一把将酒杯掷在地上,冲着暗翎道: “你去护着郡主与琏娘,莫要让她们受伤。” 暗翎正色点头,飞快走到女席边上,他身为暗卫,自小习武,气势远非常人可比。一看到他,傅宁清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扶着后腰站起身,小声问:“咱们要不要从后门离开?” 还不等男子回答,卓琏便摇头否决,“那些贼寇人多势众,一旦轻取妄动,他们肯定会盯上咱们,到时候就算暗翎武艺非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女子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偏有人不以为然,想要趁乱逃出去,还没等奔出殿门,便被那些贼人提刀砍在腿上,顿时软倒在地,只能一边惨嚎一边趴在地上打滚。 傅宁清根本舍不得让自家夫君受伤,这会儿紧紧扯着他的袖口,贴着墙根儿连连后退。 好在他们不跑,也没人主动找麻烦。 卓琏缩在墙角,注视着桓慎的身影,这人护持在德弘帝与三皇子身侧,手中的长刀沾满鲜血,狠狠劈砍着冲上来的敌人。 此时此刻,七皇子也在附近,他看着被手下簇拥在大殿正中的太子,眼底划过一丝鄙夷。父皇坐了几十年的龙椅,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太子自以为行事隐秘,实际上老早就透露出风声,连他都能得到消息,父皇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突然,有一列禁卫从后方涌进来,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精兵,对敌经验无比丰富,眨眼工夫便占了上风。 太子见势不妙,神情凶恶地瞪着站在父皇母后身边的老三,几人同仇敌忾的模样刺痛了他的双眼,仿佛他们才是骨血至亲,而自己则是外人。脑海中的理智被怒火一点点焚烧殆尽,他一声令下,那些军士再无顾忌,准备拼死一搏,取了三皇子的性命。 太子也没有闲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直奔三皇子冲去。他得不到皇位,老三也别想坐上储君的位置,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天爷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即便太子闯下了滔天大祸,他也是真正的龙子凤孙,禁卫们不敢阻拦,一时间竟让他冲到近前。 桓慎面色一变,抬脚踹在了青年心口,冷声呵斥:“大局已定,殿下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 太子双眼涨得赤红,彷如野兽一般,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没有再反抗。 见状,七皇子甭提有多失望了,要是老大真能做出弑君的举动,同为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势必会遭到厌弃,届时他再帮父皇挡一下,也不枉他耗费心力将金丝软甲弄到手。可惜了,东宫太子竟是个没种的怂包软蛋,若真让他登位,大周怕是会陷入危局之中。 禁卫们很快便擒住了谋反的逆贼,被吓得肝胆欲裂的内侍们也缓过神来,急忙去请了太医,为这些中毒的达官显贵诊治。 摘星楼内一片狼藉,卓琏远远觑着桓慎,发觉男人身上的衣裳早就被鲜血浸透,心里有些发堵,绯红唇瓣紧抿成线。 “卓姐姐不必担忧,有太医看诊,镇国公不会有事的。” 要是刚才饮下了那杯毒酒,任凭桓慎有天大的本事,依旧无法施展,但他看懂了卓琏的暗示,并未中毒,因此才不至于落入险境。 樊竹君趴在椅背上,苍白面颊浮起淡淡粉晕,眸中划过浓烈恨意。她没料想桓家人的运气居然好到了这种地步,太子谋反,叔嫂二人都能毫发无伤,还真是走运! 禁卫们用麻绳将太子牢牢绑缚住,德弘帝端量着面如死灰的长子,嘴唇不住哆嗦着,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早先他就察觉到了太子的举动,本以为是自己多虑了,岂料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恶事! 自己精心教导的长子,如今变成了这种模样,德弘帝说不失望肯定是假话,但他到底也是天下之主,必须稳住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