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像恩科的那一批人,已经崭露头角能顶上来了。今上的底气,足了许多, 提前了对义忠郡王,忠敬亲王, 忠顺郡王的势力, 进行了清洗。 甄家是开端。对甄应嘉的每一项指控,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派去的官员,都进行了严格的审核。上报给今上的时候, 每一条罪状, 每一个证据, 都是经得起辩驳的。这些不容辩驳的指正, 还有赖忠顺郡王的不懈努力。 忠顺郡王心里很清楚, 今上要整收朝廷大权, 拿他外家开刀, 既能杀鸡骇猴, 又能公报私仇。可他现在却无力护持住外家,连进宫求父皇,都进不得皇宫。除了咬牙后悔,当初没弄死了今上,忠顺郡王动员自己的残留势力,努力质询对甄家的每一项指控,意图减轻外家的罪行。还别说,在忠顺郡王的努力下,一些似是而非的、或者莫须有的,都从甄家头上摘了下去。 等临近年关了,今上才放了他进宫,去见甄太贵妃和太上皇。 甄太贵妃养优处尊五十年,一朝得知娘家除了亲娘,都被羁押来了京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人也昏了过去。吓得宫人赶紧请太医,同时报给太上。 太上对甄太贵妃极为喜欢,听说她呕血病倒,急忙过来看。得知原委,一声长叹。心里说,是自己对甄家的偏爱,害了最护着自己的、精奇嬷嬷的满门了。 太上拍拍甄太贵妃的手,说道:“你放心,朕还活着呢。” 太上令人传了今上来慈恩宫,对今上说:“甄家,你欲如何?” 今上把带来的甄家宗卷,亲手递给太上,“父皇,您看,这每一罪、每一证据,都是反复核查的。甄家日子奢靡,欠了户部银两过百万,伸手盐税,亏空织造府,卖官鬻爵,纵奴行凶,欺压黎民等等,论罪,累计起来,非同小可的。” “唉。那户部的欠银,有朕南巡建行宫的花销,朕当初允了甄应嘉,从盐税和织造府那里填补。” “父皇,甄家几十年并没有补上多少,摊下来一年补了不到万余两。而甄家每年从盐税所得不止十万两,甚至更多。” 太上闭闭眼睛,他知道,甄家得的银子都去了哪里,都干了什么——都添给了忠顺。可这话,他又怎么和日渐把大权,握得更多、更牢的当今说呢。 “从甄家,抄出来的财物,可够还上欠银?” “将将够了三分之二,却无什么现银。甄家的财物,分送多处亲密人家寄存。或许都缴集全了,能够吧。” 太上沉吟一会儿,复开口说道:“令甄家还清欠银,可好?” “父皇,甄家之罪……” “依你呢?” “三司拟的处罚,原是十五岁以上男子砍头,余者同女眷一起发卖为官奴。” “咕咚”一声,屏风后传来摔到的声音,以及宫人轻轻的呼喊,“娘娘”、“娘娘”。 太上的脸色变了变,顿时看得出的心灰意冷,呈现在今上眼前。他神色沮丧,把那些案卷递回给当今,无精打采地说:“罢了,如今你说了算了。眼里哪还有我这个无权的太上了。”三司那些老臣子,是半点不顾及朕啦。 “父皇,儿臣岂敢。依父皇,怎么呢?” “甄家还清欠银,贬回原籍,三代不得科举为官。如何?”太上向前倾身,双手攥出青筋,盯着眼前的儿子。 “都依父皇。”今上知道,有太上的精奇嬷嬷活着,太上肯将甄家如此,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太上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比那些忘恩负义的臣子,更顾及自己。 被羁押在大牢的甄家人,得到这样的处罚圣谕,都欣喜若狂。绝处逢生啊!只待交清欠银,就可以全家出了大牢。收了甄家财物的人家,在忠顺郡王带人上门后,不仅交出先前帮着隐匿的财物,另外还多少填上一些。甄侧妃拿出她出嫁前母亲交给她的大部分银票,嫁在京里各豪门的甄家姑娘,也凑了不少。终于凑足了户部的欠银,在年前把一大家人接了出来。 林海让林计把必要的流动银子留出来,然后把能准备能筹到的最多的现银,都带入京城,合着薛进送来的分红银子,又让林晨把库里的现银也准备好。他提前与户部尚书打了招呼,要买多一些、与甄家一案牵连的那些犯官、被没收产业。 纪氏去张家,参加张家嫁女的婚宴,与户部尚书的妻子坐在一处,也就知道了林海的打算。手有余银的官员,都盯上了这些产业。纪氏回府后,打发丫鬟请林海来。清场后,把一个紫檀盒子交给林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