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自己可以转着话说为了太太生辰,早早就与这些铺子定了货,太太或许也就认了那些东西。 可太太认准了那玛瑙碟子,自己伴了四十多年的人,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吗?不把玛瑙碟子先抖落清楚了,再和她说商家的事儿,掉回头她一准认为自己藏了心眼儿…… 她有点后悔拿了那几个碟子了。 贾母等到库房的人来了,直接就问:“库里的玛瑙碟子,是哪一房谁领去用了?” 那管库的和记账的都一愣,太太何时问过这么久远的、这么细小的事情了? 管库的就说:“大奶奶、二奶奶那里都送去过。因太太屋里的姑娘说太太更喜欢白玉的,就没送太太的屋子里。” “玳瑁、珊瑚,你俩分别去问问你大奶奶和二奶奶,她们院子里是谁去领的碟子,领了几个?砸碎了几个,把领的人、砸碎碟子的人都带来。” 俩丫鬟应声出去。 “那玛瑙碟子,府里买了多少个?碎了几个?” 贾母这话一出,库房那俩就知道是事发了,吓得噗通一声跪倒,连声认错哀求饶命。 等到玳瑁和珊瑚回来,跟来的不仅有丫鬟,还有大房夫妻俩,二房的王氏为了看热闹也过来了。 贾母看着年轻的贾赦进来了,心里舒服了许多,这还真是三辈子有缘啊。她可不知道贾赦陪张氏过来,是怕她做婆婆的揉搓他那宝贝媳妇呢。 贾赦待人坐好了,看向地中间跪着的俩人问道:“母亲,这俩奴才是怎么了?” 贾母笑笑,“恩侯,你来问问吧。” 贾赦一愣,母亲这样说话的口吻、语气,怎么与素日不同?倒与太子挺像哦。 库房那俩一见贾母把事情交给了大爷了,再不敢有半点欺瞒,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都供了出来了。 “太太,大爷,不是奴才要拿那玛瑙碟子,赖强家的给了不敢不接。那么贵重的东西,奴才拿回去也不敢用,还得小心地收着。” 二人一边说一边觑着贾母的脸色,见供出大管家的媳妇是同谋,贾母的脸上丝毫不见恼怒,只轻敲帐本,示意二人继续说。 贾赦却是一拍案几,厉声喝道:“好一个监守自盗。” 吓得俩人堆成了一团。 “母亲,可要把赖强家的叫来,对质一番?” 贾赦知道赖强家的是母亲的陪嫁出身,是母亲最得意的心腹人。多事之秋,他外面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空花在为内宅的几十两银子,惹得母亲为陪嫁做出“生病”的事故来,免得伺疾的时候又要磋磨张氏。 “嗯,叫来吧。那刁奴,是越来越贪婪了。十个玛瑙碟子她能这样自作主张地分配了,感情这国公府得把他赖家当第一份奉养呢。” 贾母这话震惊了屋里的所有人,贾赦狐疑地上上下下看了自己母亲好几眼,这是中邪了?平日里谁说一句她院子里的那个不好,都会甩几天脸子的 “恩侯,你这么看朕,咳,咳,怎么有话要说?” 贾赦摇头,心里只觉得母亲奇怪。他转而继续逼问库房那俩奴才,没一会儿的功夫,赖强家的就立即被“赤/裸裸”地扒光了。 不等赖强家的进来,贾母就摆出一种万念俱灰、气愤不已的神色,恨恨说道:“我竟不知府里的大管家和管家媳妇是这样欺骗我的。恩侯,你带人过去把那些东西都‘找’回来。” 这找回来? 怎么找? 贾赦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子。 “恩侯,我叫不动你了?”贾母追问了一句。 贾赦只觉得顺着脊梁骨往上冒凉气,母亲这神情和阴恻恻的语气,快与太子重叠了。他下意识站起来应了一声。 “怎么会?”看着居中而坐的母亲,定定神说道:“母亲,儿子是怕东西‘找’回来了,您更生气了。” “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