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 几个御史接到吏部的调遣,饶是心里有了准备, 还是被即日离京震慑住了。只能带着哭哭滴滴的内眷,匆忙离京而去。 李纲被罚俸半年, 这不算重也算是够份量的警告了。因为扈三娘想继续用他,有他在,秦桧就会积极上进;有他在, 原前宋主站的文臣武将认为自己是宽和的。 朝廷里那些遗臣, 扒拉来扒拉去,还真没有能替代李纲为相的人。 钦天监的人扈三娘派童贯去叱责了一顿。鉴于他们已经被武松打了一顿, 扈三娘就再未处罚。可童贯传回来的监正的话, 却让扈三娘重新审视柴进夫妻。 而柴夫人恰巧因为幼子生病,来向扈三娘请假。不料扈三娘立即准了她一个月的假期,让她回去好好调养小儿子的身体,每一个孩子都是梁山不可多得的未来栋梁。 柴夫人无法推拒女帝的“好意”,只好移交春节的筹备工作, 恋恋不舍地回家去了。 “官人, 你说陛下是不是恼了?” 等小儿子病情平稳了一些以后, 柴夫人才有精力与丈夫商议女帝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柴进摇头, 安慰妻子道:“你知道官家最是看重小孩子的。这么些年,你甚少在家, 有这一个月,你也能好好歇歇。” 其实柴进也在担心女帝疑到自己身上。那武松进宫又不是正夫,庆寿殿收拾好了, 选个差不多的吉日迎进宫中就可以的事儿,就因为他不想看武松得意、不想看林冲有对手,才去钦天监似是而非地暗示了他们几句。 而引出后面那么大的乱子,一众官员被打被罚被贬,到现在女帝也尚未从武松是否入宫之事解脱出来,倒让他真的感觉到害怕了。除了女帝,别人不会给他柴进夫妻俩这么大的荣光和实惠。他私下里只盼着这事赶紧过去才好。可妻子的话,未免在他忐忑不安中又加上一颗要压垮他的稻草。 扈三娘是很麻烦——外围的人都处理好了,剩下事件中心的柴进和武松。虽然武松打人之事以那样的方式在朝廷官员面前结束了,但是御史的弹劾也敲响了她的警戒之心,让她从新思考梁山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 唉,不得不承认官宦子弟很容易接受自己的引导,穷困到极点的如阮家兄弟,也容易被到手的富贵压制住,舍不得丢掉富贵安稳的太平日子而不敢生外心。 只有柴进、吴用这样上下不靠的,才喜欢无事生非。这俩绝对可以归结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行列里。 扈三娘不打算动柴进,那家伙放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时刻在提醒前宋的遗老遗少们,别提自己逼赵佶禅位的事情,赵家的皇位来的就不正当。 可柴进挂在那里,现在不单是恶心到前宋的遗老遗少们了,也恶心到她自己了。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在年前先把武松的事情抖擞明白了,柴进——有的是调理他的法子。 “武松那儿你又去问过他了吗?”扈三娘不想召武松进宫,改为询问林冲。 林冲见提起武松的事情,赶紧放下与女儿一起玩耍的念头,正色对扈三娘答道:“我问过他几次了,也极力劝说了武二郎。他确实是不想进宫了,他父母早亡,是长兄武大郎带大他的,他想给武大郎过继一个承继香火的儿子。” 扈三娘冷笑,“他早干什么去了?没给他时间、机会,没告诉他进宫意味这什么吗?圣旨下了,封诰也给他了,他当这是几岁娃娃过家家玩耍?不对,他好好的怎么会想到这些。他自己都不在乎香火承继的。你还要替他隐瞒什么不成?” 林冲心神一震,自己原来还打算能瞒就为鲁智深瞒过去呢。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是鲁达在他打了钦天监官员那天劝他,说御史会弹劾他品德不足以入宫,会让你我为难。劝他自己提出不入宫。” “然后武松不肯,鲁达以武大郎的香火劝他?是吗?” “是。要是鲁达不提,武二郎自是不会想那些的。” 林冲说完换了语气,带了一丝恳求,继续对女帝说道:“师兄也是怕我们不好开口拒绝武二郎,就找了一个武松不能拒绝的理由,让二郎自己提出比较好。” 林冲是在为鲁智深说情,师兄待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反害得他再次亡命江湖,不然在京中守着寺里的菜地,他的日子过的还是挺舒心惬意的。 扈三娘的脸色转沉,鲁达自己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才把他放在督察那里,只做循规蹈矩的检查工作,他还跑去给武松出主意? “这么说朕进退两难的境地,是他鲁达的好心造成的了。他劝武松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朕已经下了迎寿王进宫的圣旨?他想朕做自打嘴巴的事情来?哼,他自己御史中丞的差事不好好做,还是打的轻了。 你告诉武松,他若是想给他哥哥过继一个承继香火的,就在梁山找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