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这款火炮最少能连发四十枚炮弹, 我带了五百门火炮一起发射, 任他有千头大象集结成的象阵,国公爷你说能不能炸垮了象阵?” 说话的功夫, 军卒把炮架收好了,已经降温的炮筒也被军卒收紧盒子里,一个人背着炮架、一个人背着炮筒结伴离开, 两个抬着空炮弹箱子的军卒跟随而去。 黔国公祖孙顿时觉得他们从脚板底凉到心口窝,然后脑子也被冻住了。 朝廷的火力这么强,安南挑衅是找死!可是这样强大的火力更前,还需要沐家镇守云南吗?还需要沐家在土司、安南和缅甸间斡旋得来的平静吗? 隔了几天,英国公世子张之极带着新任云南道御史、云南巡抚周宗建到国公府别院翠湖来见黔国公。 这周宗建是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初授仁和知县就政绩斐然,之后就以福建道御史的身份、巡按湖广。他在泰昌元年、天子刚刚登基的时候,就上疏直陈时弊,针对辽东兵事、恳请天子信任熊廷弼。在天子从辽东大捷返回京师,他又上疏天子为给事中顾存仁等人鸣冤。 怎么说这个人呢? 可以说这周宗建是非常一个有眼光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不顾自身、只知朝事、勇往无前的人。历史上他就曾在天启中上疏,弹劾魏忠贤“千夫所指,一字不识”八个字。由此便知其秉性和文笔辛辣。 朱由校特意换了周宗建到云南道做巡按御史,并命其跟随英国公世子一起去云南,本意是要敲打黔国公府,如果黔国公府行事不算太过的话。要是黔国公府行事太过,依着周宗建的秉性,也不会姑息黔国公府的。 可是沐家在云南一家独大二百余年,枝枝蔓蔓的沐家族人,各个都当自己是云南的土皇帝了。别说被国公府夺了田地、家财、妻女,就是被沐家旁支甚至家仆弄伤、弄残、弄死,也只能自认倒霉。 早些年也有百姓告状。但是云南的各级官员,就是接了百姓的状纸,也见不到国公爷。云南各级官员中也有强颈不认输的,可是上疏给天子不是留中不发,就是轻描淡写地下诏申斥几句。前代黔国公沐叡闹的不像话了,也不过是将其拘去南京,换了一任黔国公罢了。久而久之,云南的百姓也就只好认命不告状了。 但黔国公沐昌祚的担心,在张之极陪同御史,带了百姓的状子上门的时候变成了现实。 张之极是带着尚方宝剑到的黔国公府。五百名禁军往国公府门前一站,几门火炮立即架了起来。消息送进里面,黔国公就知道不好了。他急匆匆地坐着竹轿来到府门口,跟着过来的沐启元也跑得是满头大汗,祖孙俩在隆冬的天气里,都是汗水淋淋。 “世侄,这,这架上火炮是要做什么?你有事儿打发人说一声,老朽岂能不做的。” 张之极指着周宗建手里的那叠厚厚的状子说:“敢叫国公爷知道,这些都是历年百姓状告国公府族人欺男霸女、谋财害命的。但是历任按察使的传讯,国公府从来置之不理。小侄也是没办法了。” 黔国公立即就命令打理国公府的孙子沐启元。 “周大人的这叠状子里,涉及到哪一房的哪一个,不管是谁都给我捆来,依着《大明律》该怎么惩治,有周大人按国法来。哪个敢跑我就把那一支除族,谁家惹事的老子跑了,儿子婆娘顶罪;惹事的儿子跑了,老子娘和兄弟姐妹顶罪。” 沐启元抖着腿立即喝令管家去办事。闹哄哄的半天后,几十个涉案的人被带到了沐府前面。 周宗建就在国公府门前审案。等到起更了,却发现前来投状子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周宗建就传话将涉案的沐家族人、家丁等收监,待明日继续审理。 沐启元就邀请英国公世子和周宗建到“沐王府”休息。 周宗建对黔国公府的印象本就不好,这半下午的审案,更让他厌恶沐家祖孙了。因为他今儿挑拣的都是沐家旁支的人来审问的,有关黔国公府的还没有拿出来问呢。 他一拢袍袖,对黔国公祖孙作了一个揖礼,“下官应该回官衙安歇,不知国公爷明日是想下官在衙门审案、还是再度到尊府门前审案?” 黔国公觉得老脸被御史糊了一巴掌。 沐启元替祖父选择,“到巡按衙门。我会派管家过去的。涉及那个,国公府会协助周大人的。” 周宗建再度行礼,转身就走了。 沐启元被闪的心头火起,但是有张之极兄弟还在跟前呢,便只好压住火气,“两位世叔就到府里安歇,天都晚了,省得跑来跑去的。” 世子推脱,“我们领兵出来,是必须要回军营的。” “天高皇帝远,哪个会拿这样的事情烦恼天子。”沐启元极力挽留。 张之枨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牌子道:“看看,这是锦衣卫的牌子。军中有不少天子的耳目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