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开口道:你真的决定了? 嗯。舒桥淡淡的回他,没有转圜余地。 郁柏丞从玄关处缓缓地走了过来,在舒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离婚? 我以为,我们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离婚不是最优选,不是吗? 舒桥懒洋洋的打断他的陈述,郁柏丞,我昨天已经说了我不想再继续过下去。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厌烦了这样的日子,不想和你在一起。 郁柏丞一愣,他无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衣摆,有些很无措的样子:我、我说了,以后会一直打抑制剂。 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我敢打赌,你可能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我到底在跟你说什么。舒桥叹气,其实当初结婚,我就没打算真的跟你捆绑一辈子。 郁柏丞,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又或者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郁柏丞像个卡壳的机器人,木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最终,不知他想通了什么,所有外露的情绪像是一汪死水般重新归于平静,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所以你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只是现在才通知我,是吗? 对。舒桥毫不犹豫点头。 郁柏丞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安静的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两份离婚协议书,在最末尾处一笔一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严谨的就和当初结婚的时候一样慎重。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对于财产分割,我没有任何异议。 郁柏丞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就是个在执行程序的AI,即使是离婚这样的场合,他也摆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舒桥想,也许他的脑子里只是在计算着,离婚这件事对双方的利弊到底是多少。 自始至终都是这么讨厌的,冷静到冷血的态度。 明天一早,民政局见。舒桥拿走自己的那份协议,顺手把家里的钥匙解下放在桌上:这是房子的钥匙,从现在起,物归原主。 以后你家如果遭了贼,可别赖我。 郁柏丞看了看那串亮晶晶的钥匙,抬头看向他:你要去哪? 回我自己家。舒桥推着最后一个行李箱,慢悠悠的回他:反正有地方去。 你放心,离婚了也不代表就是仇人,我暂时不会拉黑你的号码,有事还可以找我帮忙。 郁柏丞没想到他动作这么雷厉风行,等看到舒桥真的在玄关换鞋后,他才有了反应立刻跟了过来,抬手一把拉住他:舒桥,你可以不必这么着急。 就算再留一晚也没影响。 可是我不愿意。舒桥平静的回头看他,郁柏丞的手被他一点一点的拉开,明早见。 说罢,他打开门走了出去,把郁柏丞一个人关在了暖融融的灯光之下。 第二天周一 晴空万里春意浓浓,路边的花坛还有新婚小夫妻在甜蜜的拍婚纱照,舒桥和郁柏丞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会合,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拿到了今天的第一对离婚证。 郁柏丞低头看着自己的绿色小本本,久久没有说话。 而舒桥笑眯眯的摩挲着离婚证,小心地放进口袋里,转头回望郁柏丞。 这三年来很感谢你的配合,我们虽然不算亲密爱人,但也勉强可以算是默契的战友。 作为战友,要不要拥抱一下作为告别? 阳光下,舒桥大方的张开手臂准备迎接他。 郁柏丞犹豫片刻真的靠了过去,两人在春日最温柔的阳光下相拥,可是彼此却都感受不到对方真实的温度,可这又确实是他们自打结婚以来的第一次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舒桥轻轻推开郁柏丞,轻声说:好了。 郁柏丞,我们到此为止吧。 再见。 他没有留恋,转身快步离开。 郁柏丞独自站在民政局门口,凝望着舒桥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没能回神,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隐约要破土而出,可他却还不知那是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离婚证,眼前有些微的恍惚。 郁柏丞还是不懂,为什么两人的日子过得好好地,突然莫名其妙的就离了婚?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