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淮山侯的封地在淮山一线,世世代代也居住在那里。因为咸阳城繁华似景而令许多贵族纷纷迁入,这其中就包括刚刚继承侯爷爵位的淮山侯。两年前,他千里迢迢从淮山之地搬到咸阳城西,并对朝廷的命令至若惘然。 淮山乃是古来兵家必争的要道,也是南北粮草转运的枢纽。因此,两年前淮山侯迁入咸阳城,着实令朝廷恐慌一阵。一个堂堂的侯爷,守着自己的封地不要,却住进了郡王的城中,这是不是支持或者投奔的信号? 朝廷下命,道,古来律法有度,封地之候不可擅离封地,望淮山侯早日回返。哪知道,淮山侯不咸不淡的上奏曰:淮山甚荒凉,实在羡慕郡王城池的繁华,遂想住客几日,皇上勿念。 这一住,便是两年,朝廷也对其无可奈何! 萧予绫坐在马车中,想着周天行这番状似无意的闲聊,总算是明白为何一个堂堂的王爷会重视一个侯爷的邀请,放下王府公务,天未亮便往淮山侯府赶。淮山侯,大概是他成帝的一个主力和助力了!他告诉她这些,是要她在淮山侯面前谨言慎行。 摇摇晃晃行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淮山侯府,侯府的下人大概收到了主人的命令,一身穿灰袍的老者静候在大门口,见到周天行的马车出现,不紧不慢的上前跪拜,道:“小的奉家主之命到此恭迎王爷大驾!” 坐在马车里的萧予绫大吃一惊,按照品级和身份,一个侯爷怎么敢只派个下人来迎接周天行?不是应该亲自迎接,于礼才说得过去吗? 思及此,她悄悄看向周天行,却见周天行没有丝毫的不悦,显然习惯了淮山侯的不羁。 他轻轻颔首,下了马车,跟着众人施施然步入淮山侯府。 萧予绫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眼皮一个劲的跳动,以至于对侯府内鳞次栉比的楼阁、蜿蜒漫回的长廊、金光闪闪的牌匾、惟妙惟肖的玉雕全然不在意。她伸手扯了扯眼皮,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有什么倒霉的事情要发生吧? 行了大约三百步,回廊尽头是幽幽池水,这便是赏莲之地。 风中传来飘渺的丝竹之音,萧予绫循声望去,入眼的是不远处宫灯摇曳的长亭,亭中人影晃动。竟然已经聚了这么多人,周天行所谓的赶早已经迟到了! 这个淮山侯简直是个吃饱了没事做的主,天还没亮就开始赏莲,还广邀城中贵族,大概是以为别人都如同他这般游手好闲。 她心下不屑,面上却中规中矩的跟随周天行向长亭步去。 亭中众人见到周天行,纷纷起身行礼,唯有亭首一男子端坐不动,面带笑意。 待进到光亮处,萧予绫方才看清楚该男子的面容,倒也称得上玉面白皙、风姿卓越,还有几分面熟…… 倏忽,她终于想起,为何昨晚听到周天行说淮山侯时感到熟悉,因为淮山侯她见过,而且和她还有个荒唐的三日会知音之约! 对上她一双诧异的眼睛,曲怀微微一笑,视线漫不经心的看向周天行,道:“郡王真是让大家好等,我等已经看到荷叶舒展,郡王却是姗姗来迟!” “告罪!告罪!”周天行莞尔,浑然不介意他的傲慢态度,答:“说吧,阿怀今日打算如何罚本王?” 此时,一个华服女子娇笑一声,道:“王爷,我哥哥自然是要罚你三杯酒了。” 曲怀却是摇首,道:“阿英此言差矣,王爷总是迟到,也总是被罚酒,实在没有新意。不如……” 说到这里,萧予绫感到曲怀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眼皮跳得更加快了,然后,便听到曲怀柔柔一笑,提高声音道:“……罚你的侍从吧!” “罚本王的侍从,这是为何?”周天行一怔,脱口就问。 “是呀哥哥,王爷来迟,自该罚王爷才是!” “非也,非也!”曲怀摆手,回答:“听闻郡王近来十分宠爱一侍从,甚至与那侍从同食同寝……郡王来迟,想来是那侍从疏忽所致。而且,郡王向来体恤身边的人,唯有惩罚他们,郡王才会引以为戒,下次不再来迟!” 萧予绫垂首,瘪嘴,难怪眼皮直跳,原来是遇到了心怀不轨的龙阳男!她有点弄不懂,这个曲怀针对自己,是因为她失约于他,还是因为他钟情周天行生出嫉妒之心? 周天行微微一愣之后莞尔笑开,道:“阿怀所言有理,但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