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绫坐在马车里,手一直放在小腹上,脑海中盘旋着大夫的话,‘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看夫人的这个脉相,大概是个麟儿呀’。 孩子的到来,实在太过意外,简直就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从来不是死脑筋,不觉得女人就该从一而终。她如果离开周天行,隔个一两年,或许就能找个不错的男人,过上甜美的日子。 但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就要肩负起身为母亲的责任,她也不能随便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她心乱如麻,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到了王府大门口。 马车刚停,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周天行立即走了过来,他面带讨好的笑容,伸手递向她,道:“阿绫回来了?” 他绝口不提先前的不愉快,萧予绫也没有精神提及,将手递给了他,借力下了马车。 他牵住她的手,状似不经心的问:“方才你去了哪里?可是看杂耍去了?”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走路,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声不吭。 他无奈,看向护送她回来的侍卫。侍卫会意,答道:“方才小人在城东找到小公子,小公子当时正与于家小姐交谈。” 闻言,周天行摆了摆手,让侍卫退下。 而后,看向她,带着几分试探的问:“你与于然怎么会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 她依旧没有说话,继续神游天外,想着孩子的事情。 她这副模样,在周天行看来,彷佛跟在他身边的只是一句空壳。 他沉闷的心越加沉闷,道:“阿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问,她总算是有了反应,侧着脑袋望他,然后呆滞的摇了摇头。 周天行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她无事?她这副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他前后一想,道:“可是于然跟你说了什么?” 于然?她的神智终于完全回来,讽刺一笑,反问:“王爷觉得于然应该跟我说什么?” 周天行怔住,她依旧唤他王爷,便是对她的心结还在。刚才,她的不睬不理,并不是不舒服,而是和他置气? 思及此,他问道:“阿绫,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又是老话重提!萧予绫一反刚才沉默无语的态度,甜甜一笑,道:“如果王爷不娶于然,我自然会相信王爷。” 周天行怔住,而后无奈的说:“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好似早早就已经知道他会拒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道:“王爷,既然你说送我进宫并不是你的意思,而是刑风和秀荷私下勾结,那敢问王爷,你将他二人如何处置了?” 她的话题转得真快,周天行开始摸不到她的心思,怀着忐忑的心情据实说道:“秀荷杖五十,刑风杖一百,现下他们都还养伤在床。” “杖责呀……”萧予绫笑了笑,以欢快的语气问道:“我在宫里差点丢掉的是命,王爷却只是打他们的板子,何其不公?” “那你的意思是……” “杀了他们!”萧予绫看向远方,喃喃道:“杀了他们,若是你杀了他们,我便相信你的话!” 周天行一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细细打量她,发现她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好似想发怒,最后却又强忍了下去,道:“他们二人,自幼便跟着我,多年的感情,纵使有错,也错不至死。我已经给了他们教训,你现下又已经平安归来,何必苦苦相逼?” 她听了,没有说话,又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而后,径直垂着脑袋走路,走到住处,依旧是门一关,将周天行挡在了屋外。 她走到床沿上坐下,伸手按在小腹上,喃喃道:“你看,你这个父亲很靠不住。在他心里,权势重要,名誉重要,就连两个下人也比我重要!” 说完,她又有些伤心,哀怨道:“他当真以为我和他一般狠心吗?真的就会要了刑风的命吗?我不过是想试试他,看看我在他心中能排到第几,只是可惜呀,结果有点灰溜溜。他大概是将刑风当做他的兄弟吧?可,就是兄弟,难道他就不心疼我吗?刑风把我送进宫,难道他就不愤怒吗?就不想杀了他们为了解恨吗?” 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接着问:“还是说,其实就是你父亲他送我进宫,现下又后悔了,所以才让刑风为他将罪名背下?可是也不对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