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一直到她离开他的怀抱,走向小阁楼,他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怔怔的看着阁楼方向,脑中想着她说的话:若是他有了别的妇人,便不能再拥有她! 隐隐约约中,他有些担心,害怕她真的离开他。 可转念一想,她一个妇人,已经是他的人了,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她这样说,大概只是威胁吧,因为她的妒性而威胁他!思及此,他将去追她的欲望生生忍住,不能再纵容她,一径的纵容她,只会让她想要专宠的念头越发强烈! 他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梳洗换了衣服后,便到书房处理堆积已久的公务。 待到子时,他批阅完折子,准备就寝时,有一个下人将萧予绫的亲笔信笺呈递给他。 他展开一看,里面唯有两句诗词: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他虽然不是沉迷风花雪月的人,却也知道这是白头吟的前两句,更加知道萧予绫这是在说她对他的爱情纯真无瑕,就和山上的白雪,就和皎洁的圆月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可他对她三心二意,所以要和他分别。 他心里有些颤抖,忙问那个为萧予绫传递信笺的下人道:“小公子将信笺交与你时神色如何?” “神色如常!” “那她现下在做什么?” “在阁楼中,想来快要安寝了。” 闻言,周天行有些吃不准,快要安寝了?并未如同诗句上说的那般离开?这难道是她的又一种谋略?她是个聪慧之人,一向有心计,许是又和他耍心计? 想到这里,周天行只觉得累,异常的累,他为了能让她开心,已经不惜得罪于家让她和于然同为平妻,她还要怎么样? 他随手将她的信笺丢在桌案上,起身回房休息。这一夜,他在床上睡得并不踏实,总是睡不深、却也醒不过来,脑袋里有无数的杂乱画面。 迷迷糊糊熬到了丑时将近,外面忽然传来喧哗之声。 “走水了,走水了,来人呀,小阁楼走水了……” 周天行倏忽睁开眼睛,见到红色一片不由大惊失色,再定睛向着外面望去,透着薄薄的窗户纸他看得清楚,外面已是火光漫天,就连他的内室也已经被照亮。 他一骨碌爬起来,胡乱抓了床前的衣袍罩在身上,顾不得穿鞋,赤着脚便推门朝着小阁楼跑去。 此时的大火就如同一只咆哮的魔鬼,将整个小阁楼牢牢抓住,根本容不得别人进去,更容不得里面的人出来。 周天行见此状,一把抓住旁边的侍卫道:“小、小公子、小公子出来没有?” “王爷,这火起得太快,小公子尚在睡梦中,此时怕是已经去了……” 周天行一把推开他,就要往里奔。 几个侍卫眼见他好像发了疯,忙三三两两把他拦住,道:“王爷不可呀,不可呀,房梁现下都快烧塌了,王爷不可进去……” 他挣扎,赤目圆睁,大吼:“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他此时失去了理智,几个侍卫哪里敢放,死死制住他,任由他大吼大叫。 天亮时,熊熊火光终于扑灭,噼噼啪啪的火声和呼啸的风声也已不在。周天行怔怔看着眼前黑黑的废墟,想,或许那些守夜的侍卫弄错了,或许萧予绫已经跑出来了,她这般聪慧,怎么会跑不出来呢? 曲英杀不死她,成帝害不了她,她怎么会因为一场火就死了呢? 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死的。 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忽闻一个侍卫喊道:“找到了,找到小公子了……” 他忙奔过去,看到的,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莫说是长相,就是骨头都已经发黑发脆。 他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他看到在尸体上有一根玉簪子,这根簪子,是他曾经差遣王虎送给她的。当时,他还说,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哭泣出声,她很珍惜这根玉簪子,舍不得带,便一直将她随身携带。如今,簪子还在,他想永以为好的那个人却是去了…… 他意识到,这次,她不是和他耍脾气,她真的是和他相决绝! 他扑在尸体上方,赤目圆睁,如同野兽一般,表情狰狞,发出痛苦的咆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