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祯拿出一枚小瓷瓶递给孙钦。 孙钦不解其意,茫然看向夏侯般。 夏侯般将孙钦拉到一边,说:“他听你的安排。” 未想到楚祯竟如此好劝,孙钦依旧一脸不解,夏侯般垂首解释道:“他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 如此,楚祯便真的放下心来,将楚祺与岑姨娘暗中接到身边,按照虞净舟安排好的一切,一言不发,也无法言语一句。 他有很多想去做的事,很多想去平的不忿。 自某一年,楚祯不再想做什么便去做了,亦学会了思考身边人最希望他做什么。 父亲希望他安稳活过最后一段时光,姨娘希望他不要与楚祺争抢爵位,周帝希望他们楚家自此卸甲归田。 他如今已记不清的那人,希望他活着,等他回来。 长安冬日渐过,春风徐徐,茅草小屋却一日比一日传出更为沉重的喘咳声。 与此同时,周帝因病重,不再上朝。周帝最后一次上朝时下了一道圣旨,将夏侯般禁足宫中,代理朝政。 顾风浔与柳滨自西南蛮离荒战况爆发前,便请辞归乡,周帝碍于前朝先帝的承诺,且他们二人手握先帝免死金牌,周帝只能放任他们而去。 如今除了岑姨娘与楚祺陪伴楚祯左右,只有孙钦时不时来送些补给,却也因为他的父亲孙道知多疑的性子,无法经常前来。 “春天,来了吗?”楚祯倚在床头,轻轻问。 岑姨娘一改往日金贵娇气的形象,换上了农妇装扮,为家里两个病中的儿子洗衣做饭。 她听见楚祯如此问,未放下手中的活计,随口答道:“来了来了,第二年了。” 楚祯曾在还能下地行走之时,问过岑姨娘,如今的情境,可怨恨楚家? “有什么可怨恨的?楚谦是我男人,我和他在边关什么苦没受过,你亲娘不也一样?她恨吗?你恨吗?我就在长安等,等他回来,他若不回来,我就去阴曹地府找他算账去。楚祯你也一样,我不能白伺候你这么久,到时你可要站在你岑姨娘我这边。” 若真琢磨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恐怕楚祯也无法说出口。 故楚祯听罢,笑笑不再提及此事。 岑姨娘娇嫩的脸上,多了许多沧桑的痕迹,放下手中洗好的衣物,给楚祯屋子的小窗开了条缝。 阳光映了进来,脸上变得温热些,楚祯缓缓抬头,往阳光的方向够了够。 岑姨娘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得闲往院外张望,突然瞳孔骤缩了一下,转头望着楚祯,欲言又止。 楚祯虽已看不见,却好似有感应般,突道:“岑姨娘,您要说什么?” 岑姨娘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就是,你等的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