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会再想起曾经的什么,他不确定失去记忆之前的自己,对于夏侯虞是怎样的感情。 始终没有等来楚祯的回答,夏侯虞发了狠,啃咬上了楚祯的肩头。 楚祯想起大夫所说,癔症便是人的心结所在。若他的癔症是沉闷,那么他曾经便是太过张狂。若他的癔症是发狂,那么他曾经便是太过压抑。 夏侯虞是后者。 楚祯感受到疼痛,却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了夏侯虞的头。 果然,夏侯虞松了牙齿。 楚祯倏然一笑。零星的记忆不能断定他与夏侯虞的过往,只言片语也不能断言夏侯虞是何人。 身上的人突然蜷缩起来,阵阵发抖。 楚祯赶紧握住夏侯虞的双手,去看夏侯虞的脸,却发现夏侯虞已经泪流满面。 “我在……做什么……”夏侯虞发病时仅存的一点理智此刻占了上风。 不等楚祯回答,夏侯虞自顾自说:“你在撒谎……你在撒谎……” 楚祯不明所以。 “今日晨起,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夏侯虞缓缓说道。 楚祯望着夏侯虞泛红的眼角,以及夏侯虞第一次露出的脆弱的神情,怔愣了许久。他的眼前晃过一张还带着孩子气的脸,正跪在一位巫婆婆面前,求他救救自己。 此时无数零散的记忆冲击着楚祯的大脑。 剧痛难忍! 楚祯抱住头呜咽了一声。 半晌,疼痛才渐渐散去。再抬头的楚祯,眼中悲戚之色涌现,望着夏侯虞的目光也多了些疏离。 还在发病中的夏侯虞意识不到楚祯的不对,还在言语凌乱地说着不成句子的话。 楚祯不知为何,倏然滴下了一滴泪。 他明明不认识记忆中的那些死去的人才对。 他看着面前因癔症发作而十分痛苦的夏侯虞。 楚祯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抱住夏侯虞僵硬的身体,轻声在夏侯虞的耳边说道:“净舟,既然我们曾是知心人,你便该知道。模糊不清的记忆和面前活生生的人,我永远都会选择成全一条生命。” 夏侯虞不再动作,反而呜咽发出声音:“飞飞……飞飞……” 楚祯哭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但他痛快地一擦泪,坐在屋檐上,静静地看着夏侯虞从发病到缓和再到最后沉沉昏睡过去。 他笑了笑,替夏侯虞也擦干泪,与他窝在一处安眠。 第二日清晨,夏侯虞先醒了过来。 昨夜发生的一切他都已不记得,只依稀听见了楚祯的痛吟。 楚祯也随之醒来,“醒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