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 这天是过小年。 阿诺醒来的时候,听着冬月在说那位表公子的事情。 “姑娘,您不知道, 那位表公子现在昏迷不醒, 别院的姐姐们高兴坏了。”冬雪今早就听说那位表公子不学无术, 整日喜欢占女人的便宜,“估计侯爷也嫌表公子有些晦气, 已经通知汾阴侯过来接人了。 ” 阿诺翻了一下妆匣盒, 近几日都有人送来各式各样的珠宝,所以她挑得有些眼花。 随意拿了一串翡翠色的步摇插在发髻间,她淡淡开口:“大夫有说过是什么病吗?” “知道。”冬月把梳子放下,“虽然他们瞒得很死,但别的院子的丫鬟都在悄悄传,说表公子常年沉迷温柔乡, 所以身子亏空得厉害,恐怕……恐怕以后不能人道。” 阿诺挑选口脂的手一顿, 她眉头轻皱, 虽然苏谭逸纵情酒色, 日日纸醉金迷。但他的父亲汾阴侯对他还是挺严厉的, 所以苏谭逸房中只有两个通房, 正妻侍妾却没有。 如果不能人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 那有损的就是汾阴侯府了。 她记得过完年后,汾阴侯给苏谭逸相看了敬国公府的嫡二姑娘孟月萤。不过那孟二姑娘是个烈性子的,一听苏谭逸在外面花天酒地, 寻欢作乐,连个正紧职位也没有,凭着祖上的封荫才勉强保住了他的世子之位。 原本敬国公是不愿的,因为孟月萤嫁过去那是低嫁了。 汾阴侯唯一值得相看的只有他那个身份,汾阴侯与苏氏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东陵国的大长邑公主的驸马是这汾阴侯的表叔,有了这层关系,汾阴侯才能在京城里屹立不倒。 后来经过汾阴侯的再三请求,敬国公还是同意了联姻的请求。 没想到还没过完元宵呢,苏谭逸的通房有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孟月萤不堪受辱,最后上山绞了头发做了姑子。 不过苏谭逸倒是该娶的娶,该纳的纳,丝毫不受影响。 说到底都是些可怜的人啊。 阿诺把妆匣和好,然后起身,“走吧。” 现在时间还早,但是要走到侯夫人的梧桐苑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候。 冬雪有些心疼,“姑娘,要不你先吃几口糕点填填肚子,万一等会饿病了怎么办。” 阿诺笑了笑,“不用。”这大清早她没有什么胃口,就喝了几口热茶。 因为是小年,所以下人们也一大早起来忙活了。不过大清早还是有些冷,阿诺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小半个时辰过后,阿诺终于到了苏氏的梧桐苑,还没进屋呢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方嬷嬷立在长廊上,看见阿诺过来,便走了上去,帮忙接过她身上的披风。 “五姑娘,快随老奴去外室散散寒气。” “多谢方嬷嬷。” 外间掰了好几盆碳火,中间的兽鼎炉内还燃着香。 冬雪打了一个寒颤,只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一般,阿诺笑着把手里的暖炉给她,“快捂捂。” 等寒气散得差不多后,阿诺才随着方嬷嬷进了大厅。 刚打开帘子,里面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 阿诺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好家伙,全都到齐了。 苏氏不咸不淡地开口:“来了啊。” “见过母亲。”阿诺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妹妹来了呀。”楚玉容站了起来,她吩咐夏菊搬一个绣墩过来。 接着笑道,“吃了吗?” 阿诺摇摇头,“时候还早。” 丫鬟把香茶给端了上来,放在阿诺旁边的桌子上。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