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致立刻摇头:“我虽不敏,也想做点实事出来证明自己,但是我还没有愚蠢到自毁前程的地步。” “你既然没有打算那么做,又为何要对我提起?”陆珩说到这里,恍然明白过来,看许嘉致的目光便有些不同了,他道:“你在探我的口风,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虽是问句,但却已十分肯定。 许嘉致抬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望着陆珩轮廓分明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那么请问,十三叔,您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呢?漓江每隔几年便有水灾,无数百姓受灾受难,朝廷虽然每次都会派人赈灾,但是官员层层贪污下去,真正到了百姓手里的钱粮少之又少。 “漓江不彻底整治,这就是一个无底洞,一个恶性循环,难道就任由它一直这般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百姓被漓江的水冲得家破人亡?”= “难道就因为上头的人不愿意,就不努力去做吗?这次漓江发大水,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站出来请命去治水的,为官者不为百姓难道就为了做官吗?”说到后面,许嘉致已经有些激动起来,他望着陆珩的目光满是殷切,他希望陆珩可以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这位十六岁就考中状元的天才,他深受皇上信重,皇上对他更是有诸多期许,他们曾私下议论过,兴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少年天才就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年纪轻轻就站在令所有人仰望的高度,是无数年轻人的风向标,他的作为,会影响无数为官者和即将为官者。 然而,陆珩却并未回应他的问题。 他冷然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许嘉致还算有胆有识,竟然敢问他,到底是要做一个只听皇上的话的木偶,还是要做一个为天下万民谋福祉的好官,这样的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了。 陆珩并未回定王府,他从翰林院出来,在街上绕了圈,到了前户部尚书文德昌的府邸。 这文德昌也算个奇葩,他的府宅不在闹市,而在偏远的东城边角,若是府里稍微闹点大的动静,想要及时发现,还有点困难,也难怪举家都被灭了凶手还能全身而退。 陆珩带着黄杞翻墙入了文德昌的府邸,这里已经被查封了,不久前整座院子里的人死得一个都不剩,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满地鲜血,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地砖,几天过去,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但是地砖上的血迹还清晰可见。 除非来一场暴雨,否则怕是根本冲不走那些血迹。 黄杞是长年跟在陆珩身边做事的人,早已经习惯只听吩咐办事,绝不多问,这一路过来,他跟在陆珩的身后,就像陆珩的影子。 夜风吹得院子里的花树簌簌作响,在暗淡的月光下,整座院子都透着一股鬼气森森,陆珩推开正院的门,直入正院的密室。 当初刑部的人就是在这间密室里找到了数百万两银子,这几年,各地频繁有灾,朝廷每年都要花费数百万两银子赈灾,加之边境不平,每年在军资上花费的银子更是成百上千万,朝廷早就入不敷出,国库早已空虚。 许嘉致问为何不彻底将漓江整治好,因为想要完全修好漓江,需要的不仅是钱,还有当今皇上的勇气和圣明。 当今皇上中庸,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漓江若修得好,那就是惠及千秋的功德,若是修不好,便是劳民伤财。 在朝廷财政入不敷出的当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皇上是没那个魄力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彻底整治漓江的。 这座府邸被抄得干净,只余下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想要再在这里翻出什么财宝是难于登天的,但是不能找出财宝,却不代表不能找出与幕后主使有关的线索。 文德昌能坐上二品尚书的位置,就绝对不是个蠢货,他难道想不到事迹败露后自己会被灭口吗?他能忠于幕后主使,图的是利益,既为利益,就定然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只是对方约摸下手太快,他还来不及告知而已。 陆珩的手轻轻地在密室的墙面上摸索,而后轻轻敲了敲,按下其中一块活砖,活砖的旁边露出一个暗格来。 暗格里面有一个木盒子。 黄杞有些惊讶,看陆珩的样子,好像早知道这里有暗格,可是为什么查抄的时候却不说?而要大晚上偷偷前来查看? 陆珩将木盒取出来,用匕首将锁撬开,那木盒子里躺着一副画卷。 陆珩将画卷打开,上面竟然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看着有些眼熟,陆珩仔细辨认后,眉目忽地一凛,而后他在画卷的左下角看见了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