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说完了吧?”白令令阴阳怪气的,“若是完了,便赶紧走吧,我们殿下忙了大半夜,该休息了。” “令令!”凤青梧不喜欢有人对陆珩这般无礼,她语气已有些沉,暗暗含着警告的意味,转而对陆珩歉然道:“令令说话,素来直白得很,大人别放在心上。” 陆珩口吻很淡:“无碍,我从不跟随从计较。” 白令令:“???” “陆珩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白令令气得够呛。 陆珩用淡漠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却并未正面回应他的话,他对凤青梧道:“殿下身边的护卫武功虽然不错,可惜脑袋不太好使,不太能听懂人话,令人遗憾。” 凤青梧:“……”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讪笑。 白令令还要再说话,被凤青梧一个眼神镇压住了。 “夜深了,殿下休息吧。”说罢,他转身往自己住的客房走。 当是认错人了,若是她,怎可能不与他相认,又怎可能当着他的面,那般维护旁的男子,陆珩的心,酸酸涨涨地痛,有彻骨的阴寒灌进肺腑,让他不由地伸手捂住了心口。 不是她。 她不在了。 凤青梧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满目惆怅,她失落地将茶盅放下,闷不吭声起来,白令令与她说话,她也不想理会,就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出神。 白熙熙回来时,便看见他们各有心思地坐着。 凤青梧回过神,白熙熙禀报道:“那些突然出现的士兵,根本不是军营里的人,他们都是死士,知道您要去城西粥棚所以故意率先一步跑去制造混乱,好借混乱之时取您性命,我已经安抚了百姓,检查了粥棚的其他情况,都是正常的,并无其他作乱之人。” 凤青梧闷闷地点了点头。 白熙熙望向白令令,见白令令摆着一副吃屎的表情,更觉得困惑,想问一问陆珩来此的事情,但见他们都无心回应她的样子,只好作罢了。 白令令起身:“殿下,我回房休息了。” 凤青梧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去吧。” 白令令前脚踏出客厅,白熙熙就忍不住问凤青梧:“殿下,陆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来找您的?他怎么知道您在这里?” “蕲州缺药,他是来求药的,他并不知道是我。”凤青梧木然地解释。 白熙熙听罢,好歹松了口气,她瞒着凤青梧陆珩来了蕲州的事情,就是担心凤青梧因为陆珩乱了心,没想到凤青梧还未跑去蕲州找陆珩,陆珩倒是率先寻上了门来。 “那您,怎么打算的?”白熙熙紧张地问。 “我能怎么打算?”凤青梧苦笑,“他是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我是梁国女皇唯一的继承人,我与他的身份,隔着万水千山,即便相认,又能如何?” 况且,一切不过都是她一厢情愿,陆珩心中,另有其人。 她若揭开面纱,然后呢? 到头来还是要分道扬镳,指不定还会给定王府带去灾难,与其相认,不如不认。 “殿下说的是,我正是担心殿下会与陆大人相认,所以才忧心不已,您要知道您是大梁的继承人,您与陆大人若有牵扯,无论是对您还是对陆大人,都不利。”白熙熙提醒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白熙熙怕自己多说惹她反感,就未再多言。 凤青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她这些年虽然人在金陵皇宫,却无时不刻不惦记着汴京的人和事,以前她偶尔会想,若是再见定王府的人,她定会忍不住与之相认,可是当那心尖上的人真正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却胆怯了。 大约近乡情怯便是这般意思,日日夜夜想念,等真的要见到了,却忐忑不安起来。 在过去的那三年里,他可有想过她?可想过她其实还活着?可想过他们还能再见?可想过她如今就在他的面前? 相见不能相认,凤青梧心如刀绞。 她一夜未眠,一早便起了床,洗漱后有宫女进来禀,陆珩前来辞行,凤青梧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了怔,而后理了下自己的鬓角,起身到客厅去见陆珩。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