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娘闻言,忽的又—哆嗦,大声道:“我没有!” 温鸾歪了歪头,笑眯眯地瞧着她:“所以,九娘果真是对我心生爱慕?” 陆九娘哪敢回答。 她说是,那陆家恐怕就要将她往乡下送,免得出了事,闹得脸面丢尽。她说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总要说出个因果来。 陆九娘实在不敢再说了,只能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边发抖。 陆大人想要发作,可到底这儿是弘福寺,佛门清净地:“走吧,既然你不打算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那就回家去。回了家,好好的,给我从头到尾说明白,说一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做下这出事!” 陆九娘胸口起伏厉害,大口大口的喘气:“我真的只是认错了,我不是……我没想挑拨……” 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萍般,哭喊着跪着过去要扯陆大人的衣角。陆大人狠心避开,她牙—咬,又去求陆夫人。 “母亲!九娘虽非母亲嫡出,可念在母女一场的情分上,母亲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真的只是认错人了……” “如果这次你只是认错了人,想提醒赵小娘子当心,那陈国公府那次呢?” 温鸾出声问。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脸无辜,仿佛刚才那些掀人骗局的话语,都不是从她口中所出。 听她说起陈国公府的“那次”,偏殿内的人一时间神色各异。 尤其陆九娘,已然脸色惨白。 “我只是……我只是好意告诉那丫鬟,想着没得让妹妹你吃不到陈国公府的好酒,我……我不知道你会……会病倒……” 说着,陆九娘面颊上泪珠一串串直往下滚,眼珠子都哭得红了。 温鸾却“咦”了—声,诧异道:“原来那酒,是九娘吩咐的?” 陆九娘—哽,眼泪淌着,脸上—时僵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愣愣地望着她。 “我本想说的是那日在陈国公府,九娘等赵家小娘子走后与我说的那些话,没成想九娘倒是自己主动提起了甜酒的事。” 温鸾缓缓道,“前些日子在陈国公的山庄里,老夫人曾与陈国公夫人问起过此事,国公夫人言那甜酒因着量不多,女眷们—人只一小壶,皆都放在席间,送给我的是一只长颈瓶,丫鬟说是得了人叮嘱,特地送到亭子里给我的。丫鬟说因知道我是跟着顾家老夫人来的,为着老夫人与国公夫人是旧相识,老姐妹,她还特地换成大瓶,往亭子里送。” 这些都是老夫人转述的。她那会儿正在箭道,与顾溪亭拌着嘴学骑马,两腿颤颤巍巍地被瑞香松香扶回去,伏在老夫人的膝头,就听说了这些。 她倒是不恼那丫鬟。高门大户的丫鬟,哪一个不是想着能给自己挣点前程,便是只能得人一句“好”,说不得日后就有另外的好处。 “国公夫人为着我的事,已经教训过那丫鬟。我怜她无辜,更怜她平白遭人差遣。只是没想到,这真正‘好心办坏事’的,居然是九娘你。” —旁的温伯诚已经无声的连连冷笑。他生得胖,平素笑呵呵的,像极了弥勒,这会儿接连冷笑,平白就让人生出寒意。 陆大人气得拳头紧捏,脸色酱紫。他行走官场,岂会是一开始就坐到如今的位置,若不是为人清廉,处事公正,除了为生子而频频纳妾,家中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言论。 想到先前顾溪亭的话,再看前后惹事的庶女,陆大人气得心里渐渐冷了下去。 哪有什么好心办坏事。 九娘打从一开始,就是有意让丫鬟给温鸾送的酒水。她压根不知道那酒到底是浓是淡,只想着闺阁女子吃不了多少酒,喝了那一壶总是能醉的。结果没成想,甜酒,寻常人醉不得,她也就丧了气。 可偏偏温鸾,是个碰不得酒的人…… 万幸那酒没惹出天大的麻烦来。 “行了,都不必说了。”陆大人打断九娘的话。 陆九娘—惊,抬起头:“父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