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独特的清苦味,往阿淮看了过去。眼神触到人的那刻,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鲜亮的日光下,坐在石凳上的少女一身大黑袍,她往后轻靠在石桌上,微微仰头迎接阳光,半阖眸,一只手臂弯着轻搭在石桌上,一只手拿了一支浓紫的花挡在了眼前。 姿势恬淡闲适,却又因为那沉郁的大黑色和突兀的清苦,带了两分妖冶颓靡。 她更像是一朵解忧花。 颜色秾丽,就算在那里安静绽放,也能诱惑人堕落进至暗深渊。 白豫忙收回了眼睛,喉结动了动,开口道:“为什么不点燃它?” 他看见过好几次,阿淮手里玩着那解忧草,就是不点燃。 他道:“点燃了味道会更深。” 阿淮轻声道:“臭。”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边忽然扬了些微的弧度。 白豫:“其实味道也还好。” “不过,我这里有味道更好的。” 他说着,朝着桌上打了个响指,桌子正中央出现了一个碟子,碟子里装着零嘴。 阿淮低眉,朝着桌上看去。 一个粉色的陶瓷碟子,碟子中放着几个红色果子,旁边零星放着几颗白饴糖,仿佛是不经意的陪衬。 白豫把碟子往阿淮面前推了推:“灵果。” 阿淮看着那碟子里的东西,半晌,伸手却是拿了几枚糖。 白豫看见后,慢慢把眼移开,藏起了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些果子和……” 白豫话还没说完,旁边白猫忽然就从牡丹花丛中朝着他们冲了过来,一下子跃上了阿淮的怀中。 阿淮被这劲头撞得微微一晃。她忙收起糖,转头看着白猫,一眼就看见了它口中叼着的一朵金色牡丹。 白猫朝她抬起下巴,示意阿淮接住自己摘的花。 “给我选的?” 阿淮捏住花枝,白猫顺势松口。 拿住了花,阿淮看了看这朵大金牡丹,又看了看这满眼的牡丹园,一眼就看出了这朵金色牡丹是花园里最大的。 看来它刚在那些牡丹花丛里钻,就是为了挑这么一朵给她。 阿淮笑出了声。 不知不觉中,手里原本那只紫色干花已经掉在了地上。 阿淮抱起白猫,在它的颈间蹭了蹭。因为在阳光下面晒了一会儿,又在牡丹花丛中钻来钻去,那些柔软白毛变得又温暖,又香郁。 阿淮忍不住又蹭了一下。 白猫用猫脑袋抵了抵她的额头。 阿淮拿着那最大牡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牡丹园。 白猫站在阿淮的一边肩上,昂首挺胸,看着还坐在石桌旁边的白豫,半露了尖牙,透着耀武扬威。 白豫看着离开的阿淮的背影,原本的得意收了起来。 阿淮消失在牡丹园,白豫才收了眼神,看向了石桌上面的那个碟子。 和想象中一样,她把那饴糖收了。 进展不错。 · 阿淮回到了无尤宗的主殿,进了后殿。 这里原本是用来存放一些摆设的小仓库,被阿淮单独辟出一处来放上了床,成为卧房。 进了卧房,阿淮找了一个琉璃瓶,将那金色牡丹花插入瓶中,又给瓶底灌了些水,端着琉璃瓶放到床头边。 把插着金牡丹的琉璃花瓶放好后,阿淮坐在床边端详了一会儿,忽而心念一动,身上的大黑袍变成了黑底金牡丹的大长裙。 “这个,“阿淮指了指花瓶中的金牡丹,又指向了自己裙子上的金线牡丹,”和这个,是不是一样。” 她看着白猫问。 没指望白猫能回答,阿淮回头看那朵大金牡丹,看够了,她才从床沿便站起身来,她张开左手手掌,掌心浮现了几粒白饴糖。 看着那糖,阿淮开口:“猫猫。你说,一个从前完全不在意你的人,忽然殷勤,会是想算计你做什么事?”她也是无聊,想看白豫要做什么。 白猫被问到,侧头去看阿淮。 那小子有问题? “下次我直接问他好了。” 阿淮走向床边挂着鸟笼的地方,打开鸟笼门,把手中的白饴糖捏了粉碎,放进了小食槽。 她关了鸟笼门,收回手,抬手朝着掌心吹了口气,糖渣碎屑被吹落。 “也没什么意思。” · 窗外圆月明亮,阿淮抱着白猫睡在床上。 白猫窝在阿淮的怀中,脑袋蹭着阿淮的下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