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接着俩人每天早上扮成寻常富户出门吃些市井晨食,有些吃食虽不及宫里府里的味道精致,但就着开出锅时那火辣辣热腾腾的味道,硬是觉着更有滋味儿。 不过,穆安之也有自己的臭毛病,譬如,他出来吃早点都要用自家餐具,后头跟着小易小凡还要提着食盒,里头是自家的盘子碗。而且,他见不得李玉华嘴唇贴着碗边儿喝豆腐脑的模样,李玉华下巴往店里其他食客那边儿一划拉,“这叫入乡随俗,你看大家伙都这么喝。” 穆安之坚持,“呼噜呼噜的,像小猪。” 李玉华气,“你见过猪么你就这么说。” “那天在农庄不就见着了。” 李玉华指着自己的脸,“有我这么漂亮的猪。” “反正不许那样吃饭。”穆安之自问一片好心,“女孩子得有女孩子的样子。” 李玉华白穆安之一眼,拿出跟孙嬷嬷学的文雅姿势,穆安之笑,“也不会这样拿腔作调的。” 李玉华舀着拌好的豆腐脑小声威胁他,“你再说我,我就把豆腐脑扣你脑袋上。” 穆安之给她夹个甜焦圈儿,李玉华原本鼓起的唇角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转而吃甜焦圈儿了。 穆安之心里抹把汗:虽然脾气暴,还是很好哄哒。 穆宣帝训斥穆安之就是因穆安之当差不勤,如今越发连早朝都有一天没一天了。穆安之原就与穆宣帝不睦,挨一顿训,还被罚一月俸禄。穆安之满脑袋晦气,回府跟华长史说,“都是你给我出的好主意,让我挨顿热乎的。” 华长史还是那幅仙风道骨的模样,眼神清明,“既是陛下训示,殿下以后就如以往那般往衙门去吧。” “那搞这一出是为什么?”穆安之颇是不解。 华长史还不说,“凡事说出来,是点破。待殿下悟出来,这才是殿下自己的。” “真是个故弄悬虚的老狐狸。”穆安之私下同李玉华说起这事,“你说华长史这是什么个意思。” 李玉华一时也想不通,她道,“要叫我说,现在正是三哥你表现的时候。” “不说什么表现不表现的,我既在刑部当差,便当尽力。何故这样故意懈怠?” 原本两个极聪明之人竟都不能明白,主要是穆安之人生宗旨就是勤勉,便是有那样的一个梦境,他也是想能有生之年多做一些实事,也不负此生。至于李玉华,原是极通人情世故的,可此人也奇,甭看是在乡下长大,李玉华以往为了发财也没少巴结奉承旁人,可李玉华没在别人手底下做过事,所以,李玉华擅揣摩对家的心思,会擅摩客人的心思,对合作者的心思也能说得上一二,偏偏也对上头心意模糊不清。 要是李玉华自己说,做主家的,谁不喜欢能干的人哪。 偏偏皇室的皇子是个古怪的例外。 不过,李玉华道,“我看华长史也不是坏心,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五品。倘是那种为了升官不择手段之人,现在官位不至如此低。他到底年纪长些,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既这样说了,反正你骂也挨过了,就还同以往就是。” 穆安之渐渐自黎尚书那里有些感触,先时他既掌刑部,单独查案时黎尚书全力支持,一旦涉及到刑部整体的事务流程,穆安之能感觉到黎尚书透出的一丝敷衍。后来,他听华长史的松散几日,黎尚书对他甭多亲热客气了。待穆安之挨骂回来,再过问刑部之事,黎尚书的抵触似乎也少了些。 穆安之亦是极聪明颖悟之人,他寻思着,大概是黎尚书怕我夺他的权了。 对于刑部权力,穆安之还真没太放在眼里。谁真正能将权力久持呢?成天被人三呼万岁的又有谁真的万岁了?而真正为人敬重的无不是用权力成就伟业之人。 既黎尚书这般,穆安之索性只是对刑部之事有个数,余者并不多加干涉,依旧让黎尚书来处理。 如此一来,倒也奇异,黎尚书尽管依旧不看好穆安之的政治前途,却对他产生一丝难以言喻的好感。偶有穆安之请教他一些刑部的事,他虽不说透,却也有那么一二分的真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