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跟穆安之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常记恨我大哥,气他总为些小事教训我,想着也就我爹娘去的早,不然定不能答应,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我那会儿特意羡慕魏三,每天爱耍就耍,魏老夫人可惯着他了,一屋子如花似玉的姐姐,他那屋子收拾的也好,跟个神仙洞差不多。我去一回就爱上了,回家也想照着收拾,跟我哥一说就挨了他两脚,把我吓的没敢再提。” 杜长史喝口茶,望着湛蓝的天空,“这人哪,真是不能看一时。” 穆安之诚心诚意的说,“杜大人养你也不容易。” “我跟他过日子更不容易,也就是我,换个人谁受得了他。”杜长史半点不觉着他哥养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是亲兄弟,父母都不在了,自然是他哥养他啦。至于他哥人品好,养他很用心什么的,这也很正常啊,他哥又不是那等无知婆娘。当然,要是他哥非把他养成个大纨绔,他也是完全不介意的。 杜长史没心没肺的想。 穆安之翻着卷宗,“玄甲卫发俸是魏三负责,贪的银子进的是魏三在银庄的账,就是魏家贪上的一应官司,举凡关系人命的,都是魏三打点的。”啪的将卷宗一合,“这魏三真当千刀万剐。” “要属下说,魏家委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事涉小二十年,要说这些事魏家父子都不知道,难道这些年,他们父子都是聋子瞎子?”杜长史讽刺的说,“设这样的局,无非就是给刑部添麻烦罢了。” 穆安之问,“魏三还没审下来?”听杜长史说无非就是个纨绔,这么难审? “所有证据都指向魏三,魏三也承认是他自己贪了银子搀和了官司,可魏三有烂赌的毛病,一把赌下来就是上万银子,那些银子的去向多半是叫他赌光了。”杜长史道,“刑部去抓赌坊时,已是人去楼空,显然一见将军府出事立刻撤摊子走人的。魏老将军不能用刑,魏胜也不好刑囚太过,魏家父子的几个心腹拷问了一遍也没问出什么。若没猜错,除了府里的一套人手,魏家应该还有另一套人。” 穆安之皱眉,“这些银子拿去做了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魏家日常的花用。”杜长史自袖中取出另一本薄册,双手奉上,穆安之一目十行看过,不禁道,“真是富比王侯了。”又问,“他家的账怎么平的?” “殿下都觉吃惊,可这本册子还不是魏家的花销,这是魏家大管家府上的花销账目。”杜长史道。 穆安之:…… 杜长史道,“魏家账目繁杂,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魏老将军膝下五子二女,其中,二子二女为嫡出,三子为庶出,还有孙辈十几人,每个主子,姑娘有大丫环六人小丫环六人嬷嬷六人粗使婆子十人,小爷身边的大小丫环嬷嬷婆子与姑娘是一样,只是小爷略大些还要配上大仆六人小厮六人车辆马匹都有专用,一个主子身边服侍的三五十个,再加上茶房、厨房、库房、针线房、马棚、书房各处使唤的人,大小管事三五十人,魏家光服侍的下人就有小三千,这些账整理核对就是大工程,许郎中都说,核一个县的账都没这么麻烦的。” “别说县衙,一个府衙也用不了这些人。”穆安之身为皇子,小时候身边倒也有三五十人服侍的,不过自分府,长史司那是朝廷给安排的,余则府里服侍的不过百余人。倒不是他跟玉华妹妹真要这许多人服侍,皇子府自有规制,平日里洒扫的人手就不能少了去,另则七七八八的人手,百余人真不多。事实上,穆安之身边贴身服侍的就四个内侍,李玉华身边有六个大丫环外加一个孙嬷嬷是蓝太后给的,这样一比,真是还不如魏家姑娘小爷们排场大。 杜长史也觉着,“是啊,干嘛要用这许多人服侍,能有多少活儿啊。”根本没必要啊,他们家的男孩子小时候也顶多就是俩丫环照顾,待大些,十二岁后搬到前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