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内心腹诽,你这哪儿是真心想去看望,分明是要狠狠踩薛可茗两脚,面上却丝毫不显:“侯家还不知道会不会向外张扬。” “就算侯家不张扬,她也不会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 林雅不以为意地回了句,又说起孙宁的事:“医生、护理、月嫂什么的都备好了。在这里好歹有你我看顾着,能帮到的地方更多,户口也不必操心。” 林雅门路多,而且与孙宁同为女性,做事更细致体贴。女人生产如过鬼门关,之前我抽不开身,特意托付她将孙宁安置好。 在s市虽然有人陪伴,但毕竟不是什么深交的朋友,我怕孙宁心思重,考虑太多,不肯给别人添麻烦,反而伤到自己。 她救我一命,照顾我三年,是实打实的恩人。除此之外,我看中了一套房产,准备买下送给她的孩子,以后上学用得上。 孙宁跟我提过几次家庭情况,父母重男轻女,弟弟好吃懒做,全部靠不住。她上学凑不齐学费,弟弟还到学校大剌剌伸手要钱,逼得她实在没办法,才和家里断了联系。 终究是个隐患,尽管暂时没动静,但万一他们来闹事,有人帮衬总比没有好。 我略一颔首,道声多谢:“该打招呼的我都打过招呼,再跟你说一声,上个双重保险。如果我有事临时不在,只好劳烦你多费心,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林雅摆了摆手,爽快道:“能有多大点事?值得你特意向我开口。” 闲聊了一会儿,话题绕到许家的现况上。因为妈妈住院,某些家伙察觉到可乘之机,有知情人将消息散布出去,想在一滩浑水中寻觅可乘之机。 即使我有宋城庇佑,平常从不插手许家事务,这段时间也被骚扰了数次。 偌大一个家族企业,本该齐心协力的旁系却化作无数秃鹫,聚集在这具行将就木的躯体旁,等着咬一块肉下来。 妈妈这几年对许氏的改革,也只令它短暂地回光返照片刻。 许家,真是从根上烂透了。 在我走神之际,林雅犹在讨论:“……连我也知道你妈妈当时夺权的手段不光彩,其他人肯定更清楚,眼下没找到机会反击而已。我要是她,与其在这烂摊子里苦苦周旋,不如和叔伯们商量好,推个继承人出来背锅,自己抽身。” 她托着下颌,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家下一代只有几个人。那个杀人未遂的大哥……唔,这人先排除,总觉得他脑子有点反社会,连亲弟弟都敢撞,用他?除非那些长辈不要命了。你弟弟也不可能,他是外国人,又是你妈妈养大的,跟她一条心。许育城,他太狡猾,不一定肯接手。” 我心下了然,果然她下一句道:“想来想去,俊彦,你简直是为这个位置量身定做的冤大头,处境很危险啊。” 我微笑道:“巧了。前几天有人告诉我,愿意给我许氏执行董事的职位。” 不过要额外付出一个肾脏作为代价。 林雅扬了扬下颌:“天上掉下来好大的馅饼,可惜是砒霜馅儿。你答应了没?” “没有。”我神色微冷,“有些东西听起来引人眼馋,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它一毛不值。” 许家对我没有诱惑力,从始至终,它只让我觉得恶心。 “他们估计不会放过你这么好的人选,你准备怎么办?” 我自有打算,却不多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不想做,总不能逼我吧。” “好了,不说这个。”她话锋一转,“聊点我感兴趣的。看在我大清早来见你的份上,给我透露点内情?” 纤细手指沾了水,在两边潦草写了个杨和宋字,然后把水杯移到中间。 “咱们知根知底的朋友,你什么处境我大概清楚,不扯那些废话了。”林雅说,“几年前你纠结二选一中选谁,结果现在还是这个局面,我看着也着急,干脆大言不惭地给你点建议。” 我挑了挑眉:“林大小姐,这算什么?不问自答?” 她笑得仿佛一只狡黠小猫:“许小少爷,我也是受人所托。” 林雅的时机总是选得刚好。她替我为孙宁的事奔波,又善意提醒我不要落入许家的陷阱,即便有千般忿然,也无法在此刻翻脸。 看向桌面上渐渐干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