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出来,忙爬起身紧紧跟在了易长安的身后走出了女牢。 杨县县令先前也是跟着易长安前后脚进来的,大概是听到了易长安和田月桂的对话,又退出到牢门外回避。 见易长安眼中含泪抱着何元的尸身出来,杨县县令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又叹了一声:“易大人,节哀。田氏过不了几天就是要死的,她这样做……唉,或许对这孩子也是解脱。” 第50章 稚子何辜 解脱?一条无辜稚真的人命没了,怎么会是解脱?! 易长安睁大了眼看着杨县县令,眼前却泪光模糊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勉强咬牙迸出了“告辞”两个字,大步向县衙外走去。 她昨天不该问何元那句话的,她就不该带何元过来!她错了,是她害了何元! 王琴有些骇怕地看着易长安的侧脸,跟在后头嗫嚅着开了口:“妹夫,我也不知道田氏会这样的……她说要跟元儿说几句私房话,让我回避一下,我就在牢房外头等着……” 易长安猛然顿住,转头盯着王琴,见她脸色逐渐发白,心虚地低下头去,才冷冷开了口:“你猜到了,是不是?是不是!” 第二句“是不是”,却是骤然一喝。 王琴腿软地退后了两步,眼中闪过慌乱,却飞快地摇着头:“没有没有!我……我也没想到田氏竟然会……” 易长安掉头疾走。 她本来想着明天送了何太太大敛以后,就提出把何元带走,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王琴早就有了别的想法,王氏或许本来只想着以后慢慢磋磨这么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让他看不出痕迹地生病而去。 可是这一趟探监,王琴也许从田氏的言行中窥出了什么,因此才让何元一个人进去,给了田氏一个可趁之机! 只是现在她问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是她的疏忽,是她错估了人心! 一路疾行回到何宅,易长安眼中早已泪涸,吩咐墨竹和修竹打了水来,自己亲自给何元擦洗。 小男孩的眼睛紧紧闭着,面容安详,或许那毒药真的是田月桂说的,没有痛苦……只是当易长安发现何元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串解连环时,一下子又忍不住抱着那具小小的身躯大哭起来。 稚子何辜! 昨天她夸何元聪明,何元很高兴,今天一早出门的时候还跟她说,要在娘的面前解连环。 她知道何元的心思,何元是想着让他娘也看到他能很快地解开连环套,让他娘也夸他聪明,不要像以前那么凶他……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田月桂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少爷……”墨竹在一旁低唤了一声,“孙少爷的衣服已经拿来了……” 再不给何元换上新衣,这具小小的身躯就要僵硬了…… 易长安狠狠抹了一把泪,鼻子瓮瓮地应了一声,取过墨竹手中的衣物,一件一件,仔细地给何元穿上,末了,将他放到了何太太的棺中,让祖孙俩相依而卧。 何志武和王琴不敢挨边,灵堂里不见何家半个人影,易长安声音喑哑地让修竹把昨天买的那些玩具都拿来,一样样放在了何元身边。 这一刻,她真希望人生能有轮回,但是…… “就算有轮回,元儿你下辈子也不要投胎到田月桂这样的娘身上,你要投个好胎,要有一对疼你爱你的好父母,不管你是健康,还是疾病,都会爱你,很爱很爱……”易长安哽咽着低低絮语,这一夜一直守在了灵堂。 天色微明,何志武和王琴两人才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妹夫,道士已经在外面了……” “发丧吧。”易长安看也不看这夫妻两人,声音沙哑地开了口,“等岳母和元儿入了土,我就回太平县。想来你们在杨县也住不下去了,过些天,你们给云娘寄封信来,不要告诉她这些事,就说何有富触景伤情,带着你们搬家了,搬得……越远越好!” 何志武连忙应了,请了道士进来做了法事,一路撒纸钱送了棺材上山,也不计较棺材里头还有一个何元,拢了土后又在墓前摔了盆,一板一眼地做完了全套。 易长安一下山,歇都没歇,果然就收拾了包裹直接走了。 王琴目送着她的背影,还有些犹豫:“我们的程仪都还没送,妹夫就……” 何志武长舒了一口气:“送什么送,是人家不要,又不是我们不想送!这几天赶紧收拾收拾家当,趁着家里的事情还没传开,我去找中人放出风去,把这宅子和手上那两个铺子卖了,我们搬家!” 夜幕渐临,榕城宜园,陈岳书房的门被急急叩响。 稳稳在奏本上落下最后一笔,陈岳搁了手中的毛笔扬声唤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