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的那股子胆气拖没了,自然也不会再来告状了。 女孩儿明显不知道皮师爷这是在忽悠她,懵懵地有些不知所措,被衙役一手提了起来,大概是心中实在不甘心,咬了咬嘴唇死犟着又跪了下来:“青天大老爷,民女真的有冤!” 李泰懒得听她这些芝麻绿豆事儿,眼皮子张了张,皮师爷连忙发了话:“聒噪!还不快把人带出去!” 立即有两名衙役上前,搭了水火棍要叉她出去,因着女孩儿不配合,竟一下子将这瘦弱的小姑娘的叉翻在地,有些粗黑的面庞沾了半颊灰尘,狼狈又可怜;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倔强而漆黑。 易长安突然开了口:“且慢!”踏出一步向李泰拱了拱手,“县尊大人,我《大燕律》有云,若原告口齿清晰,亦可令其于堂上口头供状,着书吏誊写清晰,原告画押即可。” 《大燕律》是有这么一条,不过这不是因为寻常草民百姓都不知道么,而讼师又和衙门里的人多有勾结,所以很多衙门都没把这条当数,只让原告去找讼师。 讼师写了状纸,也会故意危言耸听让打官司的人请自己过去上堂,除了写状纸的花费,这里面又是一笔费用,会私下跟衙门里相关人等分润的;因此大家都不会叫破这件事,没想到今天竟被易长安这个二愣子给直接提了出来。 李泰脸色一沉,却也无法反驳易长安的话,想到前些日子锦衣卫还提请了易长安过去帮忙,心里到底有些忌惮,只得按捺下性子,吊着眼盯着堂下的那小姑娘,将那块沉重的惊堂木拍得格外大声:“咄,堂下女子,有什么冤你快快说来!” 惊堂木重重拍在案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让站班的衙役们心里都“砰”的剧跳了一下。 李泰本想着好好把那庄户农女吓一吓,让她骇得话都说不出来,到时看易长安还怎么拿“口齿清晰”的由头来挟令人,没想到那小姑娘虽然身子下意识地一抖,却顽强地抬起头,口齿伶俐地开了口: “禀告青天大老爷,民女胡二杏,是本县赤河村人氏,四日前民女的姐姐胡大杏嫁给本村申家大郎,昨日回门时我姐姐都是好好的,今日申家却来人说我姐姐跟货郎私奔了……” 就知道会是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麻纱事!李泰有些烦躁地恨不得捂住耳朵,好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了胡二杏的申诉,两眼就是一瞪: “你说你姐姐不会跟人私奔,要告申家,那你有什么证据?衙门不是你想着什么就能红口白牙说什么的地方,胡二杏,你要是没有证据却过来告状,要知道诬陷人也是要受罚的!” “大老爷,我姐姐的事实在是其中还有原委!”胡二杏急急辩解,“我胡家父母早亡,只有我和我姐姐两人相依为命,我和姐姐商定,到时姐姐出嫁,由我留在胡家当守灶女。 去年我和姐姐偶然间在飞鹿崖采得几块上好的崖香,卖得银钱后在村里买了十亩好田,当时就说好姐姐若是出嫁,就拿出五亩当作嫁妆……” 易长安的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 太平县这一带一亩好田要七八两银子,庄户女儿出嫁,有五亩好田的嫁妆,这家底可是不薄了。 而且胡大杏能去飞鹿崖采香,证明身体应该是健康的,庄户女孩儿既身体康健,又有这么一份厚重的嫁妆,就算样貌普通些,也应该是不愁嫁了…… 第55章 你能你上! 胡家上无父母,嫁谁全凭自己做主,既然胡大杏肯嫁给申大郎,那应该是跟对方看对了眼,又怎么会在新婚第四日就抛下丈夫跟货郎私奔呢? 也难怪胡二杏不信她姐姐婆家这说辞。 易长安看了眼一直垮着脸的李泰,自己发了问:“胡姑娘,要是你姐姐跟人私奔,那嫁妆怎么处理呢?” “跟人私奔是伤风败俗的事,真要出了这种事,婆家不打门来就算好的了,哪个娘家还敢有脸讨回嫁妆?”胡二杏显然一说到这个就来气,“几位大老爷,就是因为这个,民女才要状告申家!要是最后查明我是诬陷,民女甘愿受罚!” 听起来,像是那申家有可能因为这个而做些什么事,但是……易长安盯着胡二杏慢慢问道:“胡姑娘,有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这桩婚事可是你姐姐从求亲的人选里自己择的?” “是。”这个胡二杏是很肯定的,“我姐姐中意申大郎。” “那你姐姐胡大杏回门那天,可曾对你说过或者暗示过申大郎有什么不妥之处?” 胡二杏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是你姐姐对这桩婚事还是挺满意的,她嫁过去就成了申家的人,带过去的那五亩嫁妆田迟早也是给申家的,申家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要知道,这事情抖出来,申大郎被戴了绿帽子,可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听到易长安这么一说,胡二杏迷惑地低下头,不过片刻却又抬起头来,面色坚定:“可是我姐姐绝对不是那种女人,她不会跟货郎私奔的!” 皮师爷“嗤”了一声:“一个乡下丫头片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