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沉塘!” “这下老梁家可惨了,他家梁大郎可是独子啊,去年才考了个秀才,老梁家还指着他光宗耀祖呢,娶妻不贤啊,这下可绝后了……” “……听说是娶的周家富户的女儿,商家女就是商家女,家里虽然有几个钱,可这德行……啧啧……指腹为婚这事儿还是不靠谱啊!” “梁太太昨天还在跟我们晒她儿媳妇的嫁妆有多丰厚呢,真没想到,今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啊……” “快走快走!他们是往府衙去了,肯定是要府尊大人给他们伸冤做主去了,这架势,今天一准儿要开堂审案的,要去得晚了,就赶不上站前排了!” “走走,去看府尊大人审奸夫去!一定要判他们个千刀万剐,伤风败俗不说,还祸害了人家梁家唯一一根独苗……” 定州城内这条街道上的群情汹涌,而定州往滁州驿道旁边的一片山林里,易长安正叫苦连天。 她半路上三急,瞧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钻进驿道旁边的山林里去天然施肥了;因为担心被刘二柱看到什么,还特意走远了些。 完事后听到有山泉水声,易长安随便就过去洗了个手,还没回转身,身后就有一个人扑倒过来,刚刚够着她的脚就晕倒了。 晕倒的是名年青男子,一身的血迹斑斑,瞧着伤得不轻,因为倒地,有些伤口又渗出了血;不过这人都这样了,居然能够撑到现在见到人了才晕倒,也算他够顽强的了。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不过见死不救,易长安却是做不到。 幸好泉边就长得有刺儿菜,就是学名叫小蓟的那种植物,这玩意儿易长安还是认得的,既是野菜,也是一味草药,新鲜捣烂了敷上伤口,可治外伤出血。 易长安捣了一大把刺儿菜糊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人的伤口给糊上了,又撕了自己的一件里衣给他当了纱布和绷带。 正在系着这人手上的一条绷带,年青男子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一些,睁眼看到易长安的动作,费力地开了口:“谢……谢谢,劳烦……劳烦你……扶我……走!” 最末一个“走”字,男子用了极大的力气,吐出了一个重音。 易长安心中一凛,联想到男子身上的刀剑伤,一咬牙将男子扶了起来,绕过他的手臂让他搭在自己的肩上,半搂半抱着他踉跄着往山下的驿道走去。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凭着这男子一醒来就礼貌彬彬的几句话,易长安也不能把这人给摞下来等死啊。 再说了,只要上了马车,那条驿道再往前就是个岔路口,岔路之后还有岔路,这里又没有天网一样的摄像头,到时就是再有人追上来,也找不到马车到底是驶向了哪儿。 易长安唯一担心地是没赶到马车那儿就被人追上来,不过幸好她出来得久了,刘二柱担心现在天气暖了有什么毒蛇野兽,见易长安久不回来,循着痕迹上山来找她了。 见易长安扶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刘二柱二话不说,赶紧上前搭帮手,两人合力一架就轻松多了,小半盏茶的工夫就把伤者给塞进了马车了。 等易长安也坐好了,刘二柱马鞭一扬,驾着马车就一溜烟儿跑远了。 等到半个时辰后几名拿着刀剑的江湖人氏从那片山林中钻出来,哪里还能找到先前追杀那人的影子?只得忿忿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原路转回去了。 马车径直驶到了下一处驿站才停下,这回刘二柱没有再拿出易长安的官凭了,而是甩了自己锦衣卫的腰牌出来,包了驿站单独的一个小院子,直接把马车赶了进去。 易长安与刘二柱合力扶着将伤者安顿好,回头就往外走去:“二柱你在这里守着点,我去让驿丞叫个大夫过来,这人伤得有些重——” “不、不必!”被扶在床上躺的年青男子努力开了口。 易长安本来还想解释马车都跑了这么远了,还岔了几条道,应该不用担心有人追上来了,那人一句话就把她的解释给塞回去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也没什么医不自医的,男子断断续续口述,让易长安记了药方下来。 “王不留行十分,蒴翟叶十分,桑根白皮十分,川椒三分,甘草十分,黄芩、干姜、芍药、厚朴各两分,前三味烧存性,后六味研末,分两包带回。”易长安记完后又念了一遍,不太肯定地问了一声,“是这样没错吧?药铺里知道什么烧存性是怎么处理的吧?” 男子有些困难地点了点头,居然还抽空对易长安笑了笑:“没记错;药铺都会知道的。” 第103章 莫离 跑腿的事怎么能劳动易大人?刘二柱连忙拿着药方一溜儿跑出去了。 易长安瞧着那人嘴唇干裂,忙转身倒了杯温水,扶了那人坐起身,将杯子递给了他。 男子也渴极了,一口喝干了杯里的水,又请易长安续了一杯,这才长舒了一m.BJzJNf.COm